新的一天,在阴郁的天气下,驻扎在海滨的罗斯营地苏醒了。
人们很担心一场糟糕的也将降雨,他们纷纷起身庆幸于自己浑身还保持干燥,就是天气很阴冷,海浪拍打沙滩也凶暴了些。
在过去的夜里,那些在海上抛锚立定的渔船并没有靠渔火技术捞到多少鲱鱼,他们将糟糕的成果归结为不佳的海况,即便夜里海面还算平稳。
罗斯营地现在又是敲鼓又是吹号,所有慵懒的人们在吃掉一些干粮后必须麻利行动起来。
只因他们今日必须完成一项关键举措——横渡维斯瓦河。
海军率先行动,那些涉水将故意搁浅长船推回海里的战士们,他们顾不得靴子的潮湿麻利得跳上船,挥动大桨快速进入深水区。
所有的大型舰只拔锚,利用着今日阴冷的北风,在降帆后向着西方海岸线逐渐漂去。
海军大将歌德伦德被授予重大任务,便是找到最近的大河入海口后无论遇到什么阻力都必须占领它,继而组织划船行动的陆军部队在河对岸登陆,空置下来的所有长船就此进入待命状态,以等待骑兵和鹿群的抵达。
留里克已经想好了,昨夜的会议也对各将领做了安排。
如果罗斯军没有遭遇格但斯克地区的当地人,对军队自身没有任何影响,大军过河后继续西行便是。
即便遇到了当地人,倘若可以和平得到本地人的补给再好不过,他们若是不给,罗斯也就不许抢(但其拒绝的态度会被罗斯记恨),除非当地人摆出敌对态度主动袭击,罗斯则不吝使用武力。
遂在主观上,留里克考虑到行动速度不想再在当地人处浪费时间。
除非,当地人能提供一些罗斯军急需的东西。
战马是直肠子,白天的时候它们要消耗粮食,到了夜里也要消耗一些草料,如此才能维持马队的高强耐力与战斗力,而马队经过之地也就会留下一串马粪。
驯鹿相比于战马好照顾很多,它们是反刍的,不仅胃有四个肠子也很长。它们就地啃食青草就行,驯鹿群是走一路吃一路,奈何它们在维斯杜拉泻湖的狭长沙洲补给困难,在抵达大陆区域后就在养鹿人的指挥下啃光了一大片林间草地。
给少量驯鹿饲喂粮食并无不妥,但若给五千头鹿喂粮食以维持它们强悍的续航力未免过于奢侈了。
“也许这一次我带的鹿太多了。也罢,它们不仅充当驮马,本身也是应急食品。不仅仅是这些,它们还可以是一种商品。”
走在直奔维斯瓦河入海口的路上,骑着马的留里克握紧缰绳不仅思考很多。
一路走来驯鹿群的确劳苦功高,但当鹿群抵达汉堡后,它们的战术意义也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再当罗斯军最终聚集在早就有所布局的拿骚-科布伦茨,军队大抵上不再做超远距离机动,到了那个时候这支庞大鹿群全部宰掉充当军粮也可以。
因为现在的时间决定了罗斯军必须在法兰克腹地过冬,抢掠当地人的粮食固然是解决补给的捷径,然而将补给全部放在冒风险的劫掠上,那可不是罗斯军的作为。
抢掠是一定要做的,而且会是自己这个罗斯王亲自授权去做自由劫掠,倘若军队做了任何恶劣之事,留里克决意姑息纵容。
“嘿嘿,因为我们是维京人。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合理吧……”
倘若未来注定发生的冬季劫掠行动讨不到大便宜,靠着军队自己储存的粮食和这些驯鹿,大军一定可以扛过冬季,甚至一直扛到844年的初夏。至于之后如何,是知道呢?届时想必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留里克有一种预感,自己的骑兵和后方鹿群会在今日上午就抵达维斯瓦河入海口。
他的预计完全正确,甚至那大河比他预想得更早展现在全军面前。
因为这个时代维斯瓦河的入海口还没有将更多泥沙填入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