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大王的命令是各旗队再自然不过的事,留里克现在特别强调这个,也是在于坐在这里的有大量约塔兰贵族,以及其他贵族。联军中罗斯军作战部队占有一半,他们会毫不犹豫执行命令,剩下的一半可就不好说了。
留里克不能以罗斯正规军的那一套较为严苛的军纪去约束友军,己方部队擅自行动轻则罚款,重则开除军籍,至于被罚做斩首、绞刑等极刑尚未使用过,留里克保留这种极刑的权力。例如临阵脱逃、通敌叛国,这些行为均写在规章上,惩罚手段就是斩首,连带着家属也要受罚为北方挖矿的奴工。
譬如拉格纳的丹麦军。倘若有一支旗队也是这样带着战利品一路撤退,按照固定他们这一队人就要杀尽军官,旗队士兵按照十一抽杀律处决一批人,剩下的人员再在未来作为敢死队去拼命以洗刷罪过。因为那是逃兵行为!
可惜,拉格纳和他的人自己根本无权去管。
其他友军部队,自己能去管理,但不多。
军纪严明,那是莫里斯军事改革的成果,也是十六世纪的事情了。
像是罗斯正规军,在劫掠时组织性极强,在国王下令停止劫掠后,战士纷纷不再动武。一如现在罗斯军掌握海量俘虏,留里克下达禁止袭扰战俘的命令,看在军饷与劫掠权的份儿上,罗斯战士也不敢去骚扰那些战俘。
恰恰还要奉命多做一些饭给战俘送去。
就靠着罚款这一招,留里克完全能确保罗斯军保持远胜于法兰克军队的纪律,毕竟战士们的家活在新罗斯堡或在诺夫哥罗德,战士犯了重大错误个人受罚,其家人是要连坐的。
若是因不听指挥乱行动而罚款,这种耻辱也会为友军嘲笑,当事人受到的精神耻辱似乎只能靠未来作战的军功来洗刷。
留里克这便说得声情并茂,但说到底他们也没见过勃艮第贵族。
勃艮第人的确与法兰克人关系若即若离,以至于吉尔伯特和艾伯哈特就坐在这里,他们因与其没有任何瓜葛,也就只闻其名而已。
遂当留里克要求脑子还很清醒的中老年人艾伯哈特说说情况,他倒是说明了这样的事。
“感谢罗斯人让我介绍一下勃艮第,我知听说他们骁勇善战,但绝对比不上你们。如果你们要攻击他们,胜利属于你,至于别的……”艾伯哈特耸耸肩:“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用拉丁语说明诸多情况,哈特加才真正意识到,金毛的罗斯王滔滔不绝的都是有关进攻勃艮第的事情。
列日大主教哈特加当然知道勃艮第的情况,也明白艾伯哈特知道一些奇妙的详情。
譬如,欧塞尔伯爵就是勃艮第大贵族。是查理曼拆了大勃艮第,也是因为欧塞尔的康拉德彼时年轻且清秀,这令晚年的查理曼很有精神。发生了那种事情,基于天主信仰肮脏不堪,也是伟大皇帝人生里不可对世人展开的丑闻。
艾伯哈特知晓这个但不说,也觉得说明这一情况,就在这宴会现场徒增笑耳外什么已不是。
大主教哈特加始终保持沉默,睁着他衰老的圆溜溜眼睛盯着现场的一切,再看那被分食得就剩肉渣的烤鹿。它哪里是烤鹿,就是被分食的勃艮第呐!也何止是勃艮第,他们吃掉小勃艮第,下一步就是吃掉普罗旺斯,然后……已经不敢想。
“你真的不知道?”留里克最后问道。
“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你知道。也罢。”留里克点到为止,他也不奢望勃艮第不战而降,也不希望这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