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森林地带,前方就是河流以及依河而建的图尔城。
降雪日子里,石桥处的守桥士兵不情不愿地接待这群奇怪来客,在获悉他们居然带着阿基坦国王的紧急命令,这才振作起来将桥上的木头路障搬开。
平凡的卫兵可不敢阻挠国王的钦差,阿里奥伯特最后的旅途一切顺利。
说来也巧合,闲极无聊的罗贝尔骑着马在雪中的城市广场转了一圈,他刚刚回到伯爵宅邸不久,刚刚脱掉袍子,坐走壁炉前喝上一些温暖的鲜花茶,就收到了卫兵的汇报。
「怎么回事?真的是查理的使者?人数还很多?他们已经在城门口了?」罗贝尔放下彩色玻璃杯,眉头猛然紧锁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我的主人!」半跪的卫兵紧张汇报:「那些人来头不小,气焰也嚣张,他们带着国王的亲笔信,宣称……亲自将信交给您。」
「嘁,查理依旧是个豪横的年轻人。他有什么可豪横的,没有贵族的支持,不过是一条流浪犬。」口头宣泄一番,罗贝尔摆摆手:「罢了,让他们进城,让使者中的头目见我。」
「遵命。」
卫兵退下,罗贝尔也识趣地换了一件衣服,还把精细的绒帽戴好。
他继承了爵位,也拥有了旧伯爵家族的一切财产。他处理掉的仅仅是有关小雨果的直接遗物,绝大多数的精细物件自然而然的据为己有。
餐盘是纯银的,喝水喝花茶的杯子的彩色玻璃的,穿着的衣物也缝着金线。
曾经建立过辉煌的老伯爵雨果三世,老家伙的遗物都被这位名叫罗贝尔的女婿占有。仅就这些生活用品,罗贝尔在莱茵高的时候都没有如此享受,在图尔的生活质量显然比过去更好。
而且,自己是雨果三世的女婿,现在的「罗马皇帝」洛泰尔一样是雨果三世的女婿。
自己与皇帝存在这方面的共性,皇帝在一直打败仗,自己则有志于攻下整个纽斯特里亚、带兵进入巴黎。他不觉得自己比皇帝高贵,但肯定比一般的伯爵级贵族要高贵很多。
他实在觉得自己在各方面都比四年前的自己强上不少,与之伴随的就是更大的欲望。
阿里奥伯特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他带着兄弟们在图尔城南大门处徘徊了一阵子,虽然消息已经由卫兵送上,然而这些城门卫兵可没有看在自己是男爵的爵位上,奉上任何的热水和伙食,也没有给马匹任何的草料。
也许真是自己来得过于唐突,被怠慢的感觉非常糟糕,阿里奥伯特不禁担忧起接下来的会面会闹出什么乱子。
因为,国王的亲笔信之内容确实有些苛刻了。
不久报信的卫兵传来话:「诸位大人,你们可以觐见我的主人。不过……这里是伟大的图尔,你们还需下马徒步走到我主人的宅邸,最后卸下武器直面我的主人。」
「荒谬!」阿里奥伯特猛地变了脸色:「我乃国王陛下的使者!全新的图尔伯爵应该给予我礼遇。」
且看着卫兵语气也强硬起来:「我的主人就是下达如此命令,在图尔,我的主人就是一切。」
「呸!难道他还想称王?」
一想到在香农经历了严重的误会仍能被款待,再在图尔城门口遭遇阻挠,阿里奥伯特已经想好之后如何向国王汇报了。
骂骂咧咧一番后阿里奥伯特还是服软,他索性卸下全部的武备,连腰里的匕首都卸下。
他令绝大多数随行人员就在门口带着,自己带着只手可数又毫无武装的随从,赶在那卫兵身后走进罗贝尔的宅邸。
其人奴仆是如此蛮横态度,阿里奥伯特
对接下来的事已经没有奢望。
包括不再奢望罗贝尔会给大家提供住宿和伙食,大不了自己把信送抵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至于在大雪天如何住宿,这道不是问题,譬如去圣马丁大教堂住宿一日,吃上一到两顿注定寒酸的斋饭,明日管他降雪如何就是扬长而去。
不久,他站在了罗贝尔其貌不扬的新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