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决定追击的罗斯骑兵也看到了前方的敌情。
“不可思议!河道西岸,怎么全都是人?!”三十人长仿佛要惊掉下巴。
虽说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罗斯联军几乎注定要在凡尔登城与勃艮第人的主力军见面,据称敌人或有实打实的三万兵马,大战恐怕无可避免。
河道西岸到处都是人,本来这地方因连年战争就已经人丁凋零,本来活人比野兽都罕见,突然间河畔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占领,他们的头盔在阳光下集体反光,蕴含的杀意根本藏不住。
康拉德也有一定的心理预期,可真的看到了异域的敌人横亘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吓了一跳。
“大王说对了,勃艮第军主力已到。”
“老大?怎么办?”
三十人长摇了摇牙,他看一圈同伴后大吼:“兄弟们,给勃艮第人一份见面礼。拉弓给他们一箭,然后撤退。”
众人抽出破甲箭,战马站成一排,他们各个站在马镫上,以最大拉距对着勃艮第人就是概略抛射。
后者集体停步,后队不断挤压前队,就在康拉德有所犹豫之际,二十多支破甲箭从天而降。
康拉德是幸运的,就是护卫他的亲信们,有人不幸挨了一箭。
受伤士兵当即捂住肩膀哀嚎,多亏了这批亲信一直穿着锁子甲,破甲箭没有造成致命的贯穿伤,却也是临时废了该士兵手持骑枪的右臂。
一轮箭矢打击是挑衅信号,罗斯骑兵释放一轮齐射策马就撤。
按照一般情形而言,遭遇挑衅的军队会勃然大怒,勃艮第军理应头脑一热全力追杀。
那恰是罗斯骑兵渴望看到了,因为大部分战士觉
得平白无故就与勃艮第人谈判毫无意义,己方不乐意,勃艮第人一样不乐意。想必大王也乐于看到敌人不要命的猛攻,到时候罗斯军即可打一场声势浩大的防守反击——那也是罗斯军最喜欢的战役方法。
然而,康拉德狡猾又善于隐忍,一个钢铁直男会因为一些挑衅瞬间情绪暴躁似狂熊。可他并非直男,此事也是顶级贵族们人人知晓的。
众部下受不了挑衅,纵使自己有些疲惫,收拾一群胆大包天的骑马匪徒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们不准追!这是敌人卑鄙的阴谋。”康拉德勒令躁动的部下全体安静。
他又稍稍想了想,立刻给予身边的传令兵以新的命令:“你们立刻告知后队的兄弟,无论骑兵步兵立刻穿甲。告诉大家,我军必须持甲抵达凡尔登,其他的事情你们切莫多嘴多舌。我警告你们,敢有多嘴者,事后绞死。”
现在已经不是关心威尔芬和他麾下五千余士兵具体情况的时刻,虽然难以置信,恐怕凡尔登城真的遭遇了新的灾祸。
全军将士本就被长途行军折腾得困顿,现在奉命再穿上沉重甲衣为了什么?
估计是伯爵大人需要大家保持恢弘军容进抵凡尔登,说白了还是为了贵族颜面罢了。
康拉德故意隐去内情,哪怕是集体穿甲一事也不会告知更后方的普罗旺斯军队。
当前方的欧塞尔军以及其他小伯爵的军队完成穿甲,后方
的普罗旺斯军也才刚刚抵达,
阿尔勒伯爵还以为那个康拉德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两军已经在比较狭窄的西岸的草甸区相会,前面的家伙再不走,全体都要堵在这里过夜。
终于完成换装的康拉德再度出发,他的军队全面穿甲,再遇敌手至少自己不再是毫无防备。
另一方面,自发现敌情的游弋骑兵返回起,罗斯军就开始了大规模备战。
若日一整天,近万名士兵还在赤膊上阵修筑防御工事,也多亏了他们兵力雄厚,大量松树取自身后的杜奥蒙山,一片森林原地消失,继而成就了扑在河道东岸处的一地乱糟糟的树枝。
甚至有多人合力砍伐的大一些的红松,他们被人与马匹合力拖曳到河畔,硬生生将半截树干推到河道。马斯河水无力推走坍塌的大树,这类松树成了反制敌军驳船的更为特殊的障碍。
他们耗费大量体力,在大量进食又好好睡了一觉后,战士们精气神恢复得都不错。
当那些带着黄蓝条纹旗帜的奇怪骑兵突然出现,警觉的罗斯军战士远远就注意到他们。
事实上,藏匿在森林里的一些哨兵始终在暗中观察,他们很早便注意到敌人出现,为避免打草惊蛇已经先行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