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米娅俨然一介传令兵,她灵巧的身子刚刚转身,一支大手就揪住她耷拉在脑后的金色长辫子。
就好似拉住了马匹的缰绳,露米娅瞬间停了下来,心头尽是不悦,考虑到他们都是高贵的罗斯人,她扭过身仍只能笑脸相迎。
“铁匠,你还要我有别的工作?”
克拉瓦森松开了手,看着女孩的脸摇摇头:“你就打算独自回去?你竟然还是独立在夜里到我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危险?”
“危险?”女孩的脸有些木讷。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留里克的仆人。当心那些脑袋发昏的人把你掳回家,他们发狂的时候才不管你是不是留里克的仆人。倘若你被玷污,就是伤害了你主人的荣誉。”
听得,露米娅双臂立刻捂住自己的上身,她大吃一惊后畏惧起夜路。
她谨慎问:“我是留里克的仆人,应该没人会把怎么样吧?”
“那是你愚蠢!啊,一个天真的养鹿人。天黑了,谁能认清你的身份?”克拉瓦森也不是有意要吓唬这个姑娘,“你在稍等一下,我护送你回去。不用担心什么,既然留里克不打算亲自来通知我消息,我就亲自过去。”
倘若露米娅一介仆人女人害怕黑暗,留里克如此高贵的身份莫非也害怕黑暗?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好像怕黑也不是可耻的事。
既然是商讨挣大钱的事,克拉瓦森有些埋怨留里克的不来。
其实,留里克实在是脱不开身!
堂兄阿里克完全成了真正的哥哥,可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
留里克给露米娅交待的命令后,他又告知了阿里克明日下午的关于“展销会”的事宜。留里克清楚自己的堂兄可谓那些年轻勇士的领袖,倘若过早的把消息放出去,恐怕真到了“展销会”的时候得闹出一堆乱子。
再者那些玻璃都储存在克拉瓦森的家里,得到信儿的人是否早早跑去,倘若克拉瓦森以低廉价格卖掉,那就亏大了。
关于这件事,留里克不打算让堂兄知道太多。安排个堂兄的任务只有一个,从桌子上拿着属于他自己的玻璃杯,以此作为样品展示给那些处于分钱现场的勇士,之后引领他们去铁匠铺就行了。
堂兄阿里克已经呼呼大睡,一切仿佛一年多前的样子。
一年的时间,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已经在战场立下功勋。
留里克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也对其未来有所担忧。
现在阿里克已经回来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在可见的未来,留里克相信他们不会再去搞大规模的劫掠。
留里克自己也欲打算钻入兽皮铺就的“睡袋”好生休息,他仍在等露米娅的回来。
露米娅终于回来了,就是想不到她的身边还跟着铁匠克拉瓦森。
“留里克,你居然让你的仆人乱跑,怎么可以这样!”克拉瓦森的大嗓门让留里克吓一跳。
他急忙看一眼拧巴几下的堂兄,就与母亲走出家门。
其实,克拉瓦森内心里一直盘算着一种可能性。留里克对待仆人露米娅过分温柔了,这份温柔整整半年都没有变。这说了什么?也许十年后,露米娅还能成为留里克的妻子。
这就是克拉瓦森客气又关心的最大原因,至少让潜在的首领夫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家有很好的印象。
克拉瓦森无意批评自己的金主,他将仆人交还回去,开门见山说起玻璃器的事。
他就待在户外问:“留里克,你是认真的?我连夜制作玻璃杯,明天你确定可以全部卖出去?”
“你为什么怀疑呢?”留里克双手抱拢,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那好,我们进屋说说?”
“不要!”留里克一甩脖子,“此事就你我两人商量,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说明白,我不需要第三个人偷听。”
“如此隐蔽?”克拉瓦森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