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纳一时间脑子很懵,这才刚进门就被两个小姑娘叫板。
他很快弄清了状况,再好好看看儿女,想不到当年放过女孩已经长大,至于如何与罗斯人在遥远的东方安家,实在过于奇幻。
丰盛的宴席让几个月以来风餐露宿的拉格纳垂涎,何况这桌案的美餐超越自己的想象。
其中有空着的独立桌案,其上有每餐,餐具有银有水晶,真是贵不可言。
想必这个位置是给自己准备的?那么罗斯人并非要拿自己好看。
但是,要为当年杀戮奥斯塔拉人一事道歉,未免有些荒谬。
拉格纳索性盘坐于木地板,昂首挺胸当众答之:“关于当年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大概有十年?我们石墙部族当年奉哈夫根的命令出战,攻击奥斯塔拉的又不只是我们一族?我是战士,攻击奥斯塔拉并非我故意,这是我必须执行的命令。”
卡洛塔瞬间憋红了脸:“你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拉格纳旋即把脸撇去,一张脸目光如炬,眼神甚至带有威胁:“正是!我是战士!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杀不反抗的人。你们两个逃走了,我的人想要追杀最后被我拦住。听着,如果换一个领主面对当时的场景,你们必死无疑。”
“荒唐!难道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我看……你是想死!”卡洛塔的愤怒又加一分。
拉格纳仍是一副大义凛然样,只因他觉得罗斯人不会痛下杀手。
他的眼神瞟向留里克,故意嚷嚷:“我的族人都在你们手里,包括我的妻儿也在这里。他们想要杀人随你们的方便,这样卑鄙无耻就会流传快。奥丁的勇士不做卑鄙之人!而我,也是在堂堂正正的决斗中杀死奥斯塔拉首领,甚至于……”
拉格纳到底也不是想激怒这一屋子的人,他需要树立一个很有北欧原则的战士形象,如果对方也是自诩真的勇士,彼此就当互相尊重。
事实是,拉格纳本人一直践行自己的原则,然他的部下就不加个原则了。在法兰克,他个人没有滥杀,除非是作为血祭奥丁的牲人祭品,杀戮取乐之事尽是部下而且。
以当前的价值观,即便拉格纳漠视放任部下杀戮,他个人依旧的有原则的“奥丁战士”。
他到底还是脑子机制,瞧瞧现在的局面,自己死硬下去保不齐这两个女人也会买凶行刺云云。她们是女人,可以不讲战士的原则,而且妻儿就在罗斯人手里,拿自己孩子报复轻轻松松。
拉格纳心生一计,奥斯塔拉一战的细节他忘却很多,但与其首领的决斗,一个关键的战利品可一直在手里。
他酝酿完了感情,高调宣布:“奥斯塔拉老首领被我杀死,我夺了他的宝剑。高贵的战利品二百不会亵渎,它是我荣誉的象征物,也是我的备用武器。我们石墙部族所有武器都被你们暂扣,也包括这把宝剑。”
“我爷爷的剑?!”
“正是!”
卡洛塔的心在狂跳:“立刻还给我。”
“可以。但是我不会对正式的决斗而道歉。奥斯塔拉的女人,你打过仗吗?与人一对一决斗过吗?决斗失败者的家属有什么权力向胜利者道歉?”
这一句话竟把卡洛塔问住了。
留里克听出了门道,察觉出了破绽,这便急忙搭话:“除非这场生死决斗双方是同意的。奥斯塔拉不过是渔夫和牧民,你们丹麦人攻击他们是不宣而战。你与奥斯塔拉旧首领的决斗并非双方都同意。所以!你必须接受惩罚。”
这下轮到拉格纳语焉了。
他想不到自己树立的正直战士的形象出了逻辑性破绽,北欧战士决斗,败者被杀天经地义。自己当年区区十五岁,就挑战高壮的临近首领一战成名,如果那时候自己被杀,父亲也不会暴怒。
“你必须道歉。”留里克探着头继续道。
卡洛塔又言:“我不要你口头道歉,我要你归还我爷爷的剑,拿出钱财赔偿我的损失!还有,交出一批人,加入我的部族,与你彻底脱离关系。还有!你的族人为我们工作到明年春季,以劳动作为赔偿。这样,我们的仇怨就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