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对于守军的确非常不利,公平的说拉格纳犯不着急吼吼地进攻。自己吧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守军任其自生自灭算了,他们饿到拿不动武器,此刻再进攻赢得轻轻松松。
斯普优特亲历过这类围城战,可惜拉格纳和诸多领主,根本就是首次攻击城市,里面的战术他们不懂,还想着蛮勇群殴呢。
二度恢复清醒的柳多夫想到自己当今局面就不寒而栗,内堡到处是人,虽有粮食和咸鱼储备,没有足够的炊具难民只能硬咬生燕麦,更糟的是淡水短缺。
他想到派骑兵冲出去,命令北边的霍里克派兵增援。
但他站在高处,看到整个外郭城被敌人占领,内堡被团团围住,也无奈地放弃求援的幻想。
没有人想坐以待毙,可是现在插翅难逃。除非拼死突围……
只是突围也意味着将数以千计的妇孺让给诺曼人,那些海盗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自己抛弃这些信仰天主的民众,就是成功逃跑,灵魂也要下地狱吧。
守军只好继续坚守,在快速内耗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而埃斯基尔,他这几十年与众小教士一直过着苦行僧生活,他们很能忍受饥饿,现在虽是修道院被拆了,他们就在旧址上集体祈祷。
那此因饥渴疲惫不堪的人们又聚集在这里,参与进一场很简陋的弥撒,祈祷奇迹降临。
当然,柳多夫更加务实。
山丘高处一处空地被腾开,民众做完弥撒后,此地立刻被木料覆盖。一些干牛粪,乃至人的粪便也扔进去,须臾火焰燃起,渐渐浓烟直冲云霄,这等怪诞场面引得丘下的攻方联军驻足观看,议论着敌人是否在自焚。
时间已经是傍晚,拉格纳想不到敌人如此刚烈,可转念一想,敌人信仰的是法兰克人的天主,自杀不是大最吗?
谁想自焚?
此乃柳多夫的计谋,他希望浓烟引得远处的丹麦村庄看到,尤其是远处的霍里克的控制区民众看到阿勒布堡垒出了事。
显然,作为局中人的柳多夫,根本不知道现在局势是险恶与糜烂的。
因为在这片地界,一支骑兵正在寻找猎物。
二十余兄弟伤亡,从没想过自己可能突然战死的罗斯骑兵,现在对于这片战场上的人们萌生深深恨意。
菲斯克最是恼怒,他下令:“遇到任何的敌人,哪怕是女人一并杀死。”
这命令简直离谱,因为抓到女人是可以掳回去做妻子的,骑兵中的斯拉夫战士很希望多掳几个丹麦瓦良格女人回老家炫耀。
菲斯克的命令需要执行,不过阿勒布堡垒已经把附近丹麦村落的民众吸收干净。
还有南部的一些村庄,他们的渔民、牧牛人远远看到战争,急忙回去报信,很多村庄已经集体向南转移。
这些村子集体不情愿地皈依天主,非常讽刺的是,现在也只有信仰天主的法兰克王国,会庇护这些决议越境的丹麦人和萨克森人。
消息比人的双腿传得很快,当有人把消息带到石勒苏益格长城的人工隘口,也就是石勒苏益格本城,当地的汉堡伯爵麾下一位男爵获悉了北方的大战,旋即把消息向汉堡传递。
所以柳多夫希望的援军是存在的,一旦汉堡伯爵收到消息,自然会组织军队北上支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柳多夫没有时间去等汉堡方面兵力不详的援兵。
却说报复性打家劫舍的菲斯克,他震惊于自己找到的尽是人去房空的村社。
麦田像是被抛弃似的,正好战马趁机啃食麦苗。
在快速饶了一个大圈子,他们已经抵达林德霍尔姆地峡的西部,试图饮马的战士发现自己的坐骑不屑于喝水,当他们自己饮用才发现这是齁咸的海水。
这里的海水来自大西洋,盐度比波罗的海高很多,在口味上能清楚感知。
菲斯克不再犹豫,带领军队上马向北。
“走咯兄弟们!去北方讨伐霍里克的人!落实我的命令,杀无赦!”
他们在狂野过了一夜,也看到了远方山丘的浓烟,烟雾在空气极为澄澈的当下过于显眼,它甚至在夕阳下被朝成橘色。
烟雾能在极为遥远之地看到,就譬如骑马难逃的霍里克所部。
却说霍里克,他吃了大败仗撤到罗巴德成片的村落,找到马匹后头也不回就要南撤。
霍里克需要柳多夫的兵力支援,奈何他的溃兵在路上磨磨蹭蹭,生怕自己一孤家寡人形象去南边过于没有颜面,便迁就自己的最后五百余人的军队磨蹭南进。
溃兵吃了大败仗,他们武器装备不至于乱扔,就是所带给养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