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师知道这绝无可能。本地牧师透过一些渠道获悉了不莱梅圣彼得教堂化作灰烬这件事,此乃诺曼海盗所谓,且当地伯爵据说也死了。
这位海上来的贵族断然不是不莱梅伯爵,至于他是否是汉堡伯爵,更是令人存疑。
拿骚摇摇头,面对投来疑惑眼神的牧师回敬以犀利眼神,直言:“时代已经变了!我本是莱茵高伯爵领下属的拿骚男爵。现在,我乃萨克森公国册封的伯爵。我再次宣布,你们这片地区,就属于我的封地。你……再说说自己的名字!”
他直指本地领主,格罗宁根男爵维克多只要硬着头皮将自己全部的封号郑重说明了一遍。
“所以,你效忠的是弗兰德斯伯爵博杜安?已经结束了!我会击败博杜安,至少一般的弗兰德斯将属于我。现在,你们都是我的臣属,你就是我的封臣。现在你必须效忠我,否则……这支军队会将你们杀死。”
这都哪儿跟哪儿?
男爵维克多仍在犹豫,留里克实在听不下去,见得此地还站在教士,他便以拉丁语说出那最令人恐惧的话语。
“我们!是诺曼人!现在臣服我们,否则将你们全部杀死!”
可是,留里克即便自认为露出狰狞的獠牙,这番以“神圣语言”所谓的威胁根本适得其反。
诺曼人?会说拉丁语的诺曼人,这太离谱了。
见得还是无效,本不想动用无力让他们感觉害怕的留里克仍保持着克制。他勐地想到一招,便招来二十多名战士,命令他们脱掉御寒的皮衣,亮出自己的后背。
固然夕阳的柔光颇为昏暗,在场的格罗宁根民众也看得清那后背皮肤上狰狞的怪兽纹身,以及用异邦文字拼写的单词。
看到这一幕,牧师、修道士顿时惊得毛骨悚然,他们本能退却。诸多的民众也看到这一幕,一样陷入侵入骨髓的恐慌。
格罗宁根男爵维克多颤抖着双手几乎在胡言乱语:“你们……居然是诺曼人?!”
“至少我不是。”拿骚再强调一遍。
纹身恐吓效果拔群,留里克满意地露出微笑,进一步大声威胁:“现在,你们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至少会保证你们的生命。”
基督的战士竟与诺曼人合作去攻击和平的村庄,格罗宁根的教士们都认定那个亨利拿骚的确是与魔鬼做了交易,肮脏的灵魂一定会下地狱的。
可是,整个市镇已经被庞大的诺曼军队牢牢控制。
格罗宁根男爵治下人口太少,即便算上刚出生的婴儿,整个市镇也才叁百人。由于很大一片地区只有这一个定居点,叁百人的村落完全有了市镇的政治意义。
此乃没有木围墙毫不设防的市镇,男爵能调动的也不过是只手可数的扈从,以及最多五十个端着短矛、鱼叉的民兵。
他们是如此拉胯,以至于始终被弗兰德斯伯爵遗忘,甚至也不奢望男爵缴纳什么贡品。多亏了教士们维持着基层民众的精神生活,使得格罗宁根修道院与乌得勒支教堂间保持联系。
男爵被迫投降,他知道自己如若反抗,这群诺曼人会轻松将自己击败。
而投降自然也面临着屈辱。诺曼人许诺不会杀戮任何一个民众,作为交换,本地人必须支付一笔高昂的费用,还换取诺曼人不劫掠。
那么,这比费用当以怎样的方式交付。
瑟瑟发抖的民众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结果自己好似被诺曼人忽视了似的。
男爵全家,以及所有的扈从都被控制起来。修道院的牧师以及全部教士也被控制起来。
接下来,针对男爵宅邸和修道院的“搬空行动”开始了。
诺曼人的这种劫掠方式简直闻所未闻,亨利拿骚看得莫名其妙。他最担忧的正是诺曼人对于平民的滥杀,等真的打到格罗宁根,杀伐凶狠的留里克居然对本地村民的态度,不能说是施以仁慈,只能说是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