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是去忏悔室忏悔吗?是为刚刚的杀戮恳求主的宽恕?不。你若是基督徒,你的灵魂已经是黑的,会被诅咒。如果你不是,现在皈依还来得及。”
这家伙是勇敢呢还是迂腐呢?
留里克听着想大笑,他摇摇头,故意挑衅道:“pada,你觉得我还有皈依的资格吗?”
“有!当然有!”主教阿尔贝里绷起一张老脸,强力摆出威严好似一桩凋塑。“现在皈依还来得及。我不知道你是谁,现在让你的军队散开。我……可为你涂油施洗。”
“那就不必了。看起来你比你们的北方圣人埃斯基尔更加迂腐。我们都是诺曼人,对你们的神毫无兴趣。”
“诺曼……诺曼人?可你们……打扮如此华丽,怎么可能?你!也不是霍里克那个男人。”主教震惊中更加疑惑。
“霍里克?哦,那个男人被我砍了手脚,如同一头野猪被我关在木笼里。我没时间再和你闲聊,我知道你作为本地主教有很大权力,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什么选择?”主教眯起了眼睛。
“选择合作,就带着你的教士以及全城的百姓,在我指定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并给我指明城内粮仓的位置。拒绝合作,我的军队立刻将你们全部杀死。毕竟!我们是诺曼人,杀死你们不是罪过,而是用你们的血祭祀我们伟大的奥丁。”
所有话语都是用标准的拉丁语描述。看起来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诺曼人酋长,偏偏这个男人高大又衣着华丽,满口都是神圣语言,所有要素交织在一起实在荒诞。
只要想到诺曼人,主教就想到了打劫。北方世界定然还有更多的海盗,霍里克只是唯一被招安的头目。
显然,这一伙儿海盗是新来的,即便他们高举着十字旗,至于他们的信仰……
“你们!到底是不是基督徒?为何打着十字旗?”主教再一次严肃询问。
“一切只是伪装,你瞧,这就把你们全都骗出来了,省得我们攻城乱杀。现在投降吧!我们只是来打劫,如果可以不杀人,我们也没必要主动动手。听着!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诺曼军队有我们这样好说话。带着你的人离开,保你们不死。”
主教像是吃了一口马粪一般,恶心是真的恶心,他想唾骂一番,考虑到全城百姓安危,只好接受强盗的安排。
所以再站在罗斯丹麦联军的视角,留里克大王似乎就是用一张嘴,如同牧羊人一般将乌得勒支民众驱赶到了指定的“羊圈”。
现在城市的大门完全敞开,里面所有的财物都可自由劫掠。
劫掠,开始了!
整个城市就如同砧板上的新鲜羊腿,怎么切割就看主刀人的心意。
不大的乌得勒支城被联军占领后,从大教堂到男爵宅邸,乃至是最普通的民居,皆是被劫掠目标。
民居里的可用的木器、陶器被人抱走,装在笼子里的鸡被疯抢,被第一时间发现的拴起来的牛和山羊被牵走。这种很没有品味的劫掠行为尽是丹麦军队所为,他们在老家的日子只能解决温饱,更恶劣的是非常缺乏生活用品。
拉格纳本人自然不是这等不开眼儿,他带着一众亲信直扑大教堂,到处寻找金银器具,确实搜刮到了一些。青铜灯座、青铜的盘子,黄金和白银浇铸的圣器被带走。包括下级教士的起居室,教堂的食堂也被洗劫。
这其中便有找到的纯银勺子和碗,作为丹麦王,拉格纳自然将之据为己有。
拉格纳很满意现在的收获,针对教堂的劫掠他收获颇丰,丹麦军需要的就是贵金属,兄弟们的意愿多少得到满足。没有罗斯军队和他争抢,至于罗斯人忙着细节本地的仓库,此事拉格纳并不太关心。
或者说拉格纳虽未王者,仍是一介海盗头目、部族首领。
他这样的身份,有限抢掠贵金属无可厚非,最后是让自己的家族变得珠光宝气、生活改善罢了。
留里克不然,身为罗斯王,就需要抢掠外国的财富满足本国民众的生活。乌得勒支的仓库必须搬空,且抢掠的对象不该只局限于此。
粮仓就挨着男爵的宅邸,蜂拥而至的罗斯军队撬开仓库大门,将大量堆积的粮食麻袋扛走。士兵检查一番,发现里面尽是燕麦、黑麦,。大家喜闻乐见的小麦这里居然没有,未免很失望。
另有一间仓库,这里的麻袋里塞得尽是未加工的羊毛。成坨的羊毛夹杂着树叶和枯草,整体发黄证明尚未脱脂处理。
粮食和羊毛居然完成了打包,男爵宅邸还有现成的马车与马匹。
难道男爵有计划将一些物资走陆路运走吗?他打算运到哪里?
根据多年前蓝狐的考察情报,以及后来汉堡方面的汇报。每年都会有来自弗兰德斯伯爵领的商队将羊毛运到萨克森地区,他们往来时间不固定,的确有向萨克森地区输送商品。
城内找不到绵羊,这不足为奇。大量饲养绵羊都是附近村庄的行业,被村子的采邑骑士控制着。
现在至少有六名采邑骑士被联军控制,他们已经非常聪明地宣布效忠尼德兰伯爵亨利拿骚。他们也是突然知道所谓浩浩荡荡的法兰克军队是诺曼人这件事。已经太迟了,他们无力逃跑也不敢逃走,唯有效忠亨利拿骚保命。
不少村民因本能的恐惧逃走,留里克知道亨利拿骚在城外维持秩序,其人能呼吁多少人不逃跑就看其本事了。终究这片地区会归为所谓尼德兰伯国,考虑到未来还要做生意、尤其开发这里作为一个羊毛生产地,留里克没打算大肆杀人,至少在乌得勒支地区保持克制,至于针对其他地区,大肆杀戮确实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