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咱们的国王可不是凡人,而是得到诸神厚爱的圣人。留里克大王在此,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提问之人也是聪明,他赫然意识到:“那么,暂时没得到大王庇护的人……真就遭到了斯拉夫邪神的迫害?”
“我不知道!”布罗迪爆呵一句:“都闭嘴吧!我们赶紧回营地给国王交差!愿活下来的人都能安全。”
很多尸体就留在事件现场,留给布罗迪的时间非常有限,他也就只好草率离开。
屈指可数的伤者被送回营地,其中就包括卡洛尔德年轻的第二位妻子。非常遗憾的是,老头子的正妻已经遇难,更糟的是他年轻妻子所生的、自己的小儿子,这番已经成了眼神呆滞妻子怀抱中软绵绵的尸体。
看到幼子如此惨剧,老头子双腿一软,膝盖狠狠砸在泥地。他抱过孩子的尸体哭得老泪纵横,嘴里不断念叨着:“明明刚刚你还活着!怎么……就死了?!”
此情此景,即便见惯了战场杀戮的留里克,他能勉强做到“冷眼旁观”,心脏上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久久难以平息压抑。
贝雅希尔就站在他身边,这番轻轻拉扯着留里克的胳膊,整个人躲在其伟岸身影后,眼角不禁挤出一些眼泪。都是做母亲的人,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挚爱,那是何其的痛苦?
她能感同身受,毕竟自己的儿子哈撒勒正“以爱之名”被强制性的留在诺夫哥罗德,儿子与其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共同成长、接受教育,对孩子的未开或许又莫大好处。可身为母亲,事实上等同于失去了孩子,更糟心的是自己还不能表现出相应的失落。
留里克无意打扰老头子的痛哭,看看现在伤者们的精神状态,想要从他们嘴里再问些有价值的情报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已经从卡洛尔德老头子嘴里获悉了很多,现在只需要再从探查一番后的布罗迪嘴里了解事发现场概况即可。
天色彻底暗澹下来,整个环境就如带着伤者归来骑兵们所担忧的那般——幽寂得可怕。
这里的环境并不好,毕竟是真正的五人区,若非探险队人才济济规模庞大,真是少数人员展开探险,在此地宿营夜里必然睡得不踏实。
欧洲东北部的夏夜气温并不高,点燃篝火不仅是为了吃上一口热饭必要所为,它驱散表面的寒冷,也驱散心头的恐惧。…
罗斯营地篝火汇聚成一条火龙,任何的野兽见之都得掉头逃窜。
留里克盘腿坐在篝火边,现在布罗迪就在其身边。
他开门见山:“你都见到什么?”
“尸体。伤者的尸体扭曲地躺在河畔,就好似刚刚遭遇一场战败。”
留里克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些。石头呢?河道里真的有大量石头?”
“正是。即便夕阳昏暗,我还是注意到凡我肉眼所及之处的河道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甚至有的石头颇为巨大。它的质感……”
“是怎样的石头?”
“应该是花岗岩,估计还伴随着石英。”
“你看清楚了?明明夕阳下你看不清。”
布罗迪昂起胸膛:“固然看不清,我可以用手摸。我感觉到石块有明显粗糙质感,夕阳下石块暴露的部分也在微微反光,它定然有石英。再说,我可是带了样本。”
留里克勐然一怔,看着这小子从布包里翻出一小块石头。
“你小子!”留里克带着笑意勐砸他一拳:“带了样本怎么早不进贡?”
“现在也不迟。请大王过目。”
留里克接过石块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一种花岗岩。
花岗岩是一大类岩石类型之统称,它甚至被细化超过了二十个种类,此乃地层里极为常见的岩石,当因凿山运动岩石被挤压后突破地表,花岗岩就开始水侵与风化的过程。
留里克对地质学的理解固然非常有限,花岗岩、玄武岩、页岩、砂岩,乃至单纯的云母石英还是能轻易分得清的,毕竟几者有着肉眼可见的巨大区别。
相比起别的岩石,花岗岩因夹杂了大量的金属物与石英,它非常坚硬,实在是建造房屋、堡垒的优秀材料。而它经历风化水侵就逐渐化作砂岩,最终迎来崩解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