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巷道挤满了骑兵,一些战士是第二次进抵这里,眼前的景象与一年前大差不差。农民宅邸依旧以木头为建材,房舍都有着枯黄的茅草房顶。近期一直没雨,但道路坑坑洼洼,马匹随意挪步都能踩踏出一些灰黑色尘土,可想而知一旦降雨后村庄是何等泥泞。
有散养的家禽在乱跑,也有奇怪的小房舍里传出羊的咩咩叫。
绝大部分禽畜都被村民藏匿起来,显然是担心这些珍贵禽畜被罗斯征服者夺走。
骑兵被命令占领街巷,而这个村庄的所有人员都被从家宅中揪出。
是本地村民亲自去各家各户带人结束藏匿,事实上继续藏匿也毫无意义。最大村庄早已放弃抵抗,赤手空拳的男男女女带着不安的情绪陆续向村庄共用的巨大打谷场聚集,而那也是最好的人员集结地。
这些村民完全实在骑兵的注视下举家挪步,人们纷纷勾着头,尤其是年轻的女子更是被父母捂着脑袋,亦或是头罩着粗布,以一切手段掩盖自己,以图制造出过于平凡与低贱躲过征服者觊觎目光。
因为先到的罗斯骑兵使者已经说了,村民们要交出一些年轻女子,还要向奥斯塔拉女公爵效忠。
波洛茨克本地人姑娘到底好不好?卡洛塔不知道,她所关注的只有本地贵族的女儿,一个在年龄和相貌上有资格配得上自己儿子的贵族女儿。
至于其他的本地姑娘,就让战士们自己评估吧。他们骑着马站在巷道两侧,关于是否占有本地姑娘为妻,他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卡洛塔与菲斯克带着少量侍卫走入被占领的最大宅邸。
简陋的木墙形同虚设,室内的陈设怎么看都过于简陋无聊。
小孩子最是没有城府的,卡尔左看右看,不屑的情绪直白地写在脸上。
“妈妈,这地方……简直如牛圈般肮脏。”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卡洛塔轻轻拍打一下儿子的小脑袋瓜。
菲斯克笑嘻嘻道:“卡尔没有说谎。我去年可是来过这里,它还不如现在破旧。也许是因为那个兰巴特离开后,当地人就疏于对此地的打理。”
他提及那个兰巴特,卡洛塔对此人没有些许的好感,也不屑于此人在波洛茨克究竟有多高的地位,至于恶意灌酒将之活活灌死心头也无不安。
甚至现在的局面她更为安心。
完全不必担心本地人在知道头人死亡消息后的暴怒,村民手无寸铁被骑兵们密切关注,敢有反抗举动大不了直接动武。
“继续进去看看。真是该死,难道我们还要花时间改造这种地方?”
压着心头的不悦,她示意部下将罗斯旗帜与奥斯塔拉旗帜高高树立在房舍的高处。战士们遂找到木梯攀上厚实的房顶草垛,将悬挂旗帜的木杆狠狠戳在里面。
树旗的士兵站在高处,飘扬的旗帜就更加成为整个村庄最显着的一抹亮色。
尤其是罗斯旗帜,白布上的交错蓝纹,在墨绿与灰褐色调交织的村庄中极为醒目。
陆续抵达村庄打谷场的村民们只是被勒令聚集于此,周围尽是披着甲胃的骑兵,处在被包围状态的村民生怕自己遭遇残酷处决。而首领家宅处高扬起罗斯人的旗帜,难以明说的压抑感有如石头压在肺部,压抑得几乎窒息,痛苦中有人甚至干呕。
虽无国家旗帜的概念,波洛茨克人也知道那面奇怪纹路的布相当于罗斯人的图腾,它屹立在首领的宅邸,就意味着罗斯人就是首领了。
只有最高级的首领才配享有那被围墙保护的宅邸,哪怕首领空位或是首领去了远方,就只有首领的直系家卷可以使用它。
所以当卡洛塔走上吱吱扭扭的木梯,面对着被一副简易青铜锁锁上的木门,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