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持十字弓的战士一路向内城狂奔,不为别的,只为抓紧时间冲上城墙居高临下继续火力支援。
瓦季姆本人就是直到罗斯人在厮杀方面极为犀利,可不想死得草率。他依靠着断墙挥舞铁剑为不断从断口处涌入成的战士加油,而庞大的斯摩棱斯克战士们,绝大多数不知道内城的实情,既然木墙终于破了巨大口子,胜利一定是唾手可得了。
只要冲进去,金钱、粮食应有尽有!所有欠村庄地主的债务将因战利品抵消掉,平凡的农夫将一夜暴富,亲朋被罗斯匪徒袭杀之仇将在今日算账。
一棵枯萎的大树活了起来。萎靡不振的士气恢复亢奋,被热烈情绪感染的斯摩棱斯克部族战士冲向缺口处,他们全然不顾中箭身亡的同伴,哪怕还没有断气,一双双脚硬生生将这些伤兵踩踏致死。
奈何直到他们冲破了外城墙,才一直到城里又是一副糜烂景象。罗斯匪徒已经严阵以待了,很多部族战士下意识愣神,就被后方兄弟推搡着加入厮杀……穿这皮甲的、仅着兽皮的、甚至仅着厚实麻布衣的部族战士,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黑压压地冲向敌人。
厮杀已然开始。钢剑突刺立即见红,个别守军战士缺乏保护的胳膊也开始被敌人的斧头割伤砸伤,但披甲的守军占尽优势。
年轻战士嘶吼着以盾抵着身子,向正前方乱刺一气,疯狗式的打法效果还不错。
在他们的头顶,标枪、箭矢呼啸而过,不断削弱斯摩棱斯克军的实力。
斯摩棱斯克军已经在之前的作战消耗了大量箭矢与投枪,现在他们已经攻入堡垒也不再需要这些远程武器。
奈何另一些头脑清醒的战士而言,破了木墙又如何?!罗斯匪徒居然还有一座内城,那该死的内城虽小,怎么看都更加坚固,而兄弟们仅是破了外城就废了老大的劲。
反观守军方面,雾雪中的内城所有罗斯旗帜明明白白挂起来,蓝白色调的战士不断于高出现身,迫使攻方要先躲过箭矢才得以与守军厮杀。
奈何大地已经变得殷虹,一名又一名部族战士倒在血泊,这里偏偏没有罗斯匪徒的尸体。
因为,守军根本无人阵亡!即便受了伤不过是肢体轻伤,伤者人数也很少。
艾文德根本不奢望就凭一百个兄弟耗死全体敌军,即便现在的局面对自己较为有利。
考虑到兄弟们人少、体力有限,这种有利会在一段时间的厮杀后荡然无存。
看看敌人前扑后拥的阵势,他不得不佩服敌人的勇气,就算击溃一波敌人,第二波又冲上来,不断人浪冲击下盾墙阵线一定会崩溃。
“盾墙!缓速后退。”艾文德的意思很明白,兄弟们边打边撤有序地撤到内城。
敌人仍然踏着尸体冲入围墙,进入更开阔区域、面对一地死尸与殷虹大地,还要时刻躲避飞射而来的箭矢、标枪、铸铁弹丸,他们的冲动被遏制,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圆盾染血的罗斯匪徒涌入内城。
“快!把门关上,快关上!”刚刚进来的艾文德及喘吁吁,他索性扔了盾,亲自去拖曳一根木杆意欲抵着大门。
城墙上的战士们持续输出火力,在打退试图硬冲大门的
“斯摩棱斯克勇士”后,终于迫使敌人到处找地方躲避。各厢杂物拼命向内城的所有大门堆砌,乃至是装满积雪的手推车,再推到内城东门后旋即卸掉车轮成为实在的堵塞物。
维捷布斯克堡垒内城已经成了如同闭壳乌龟的存在,短时间内守军无意出城作战。
结束堵门工作的艾文德背靠木墙气喘吁吁,昂着头将剑狠狠插在身边。
“这下……这下就该结束了。我就在这里一直耗死敌人。瓦季姆,愿奥丁冻死你……”……与此同时,面对更棘手的局面,瓦季姆心如刀绞。
罗斯匪徒的堡垒攻破了吗?破城了,但没完全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的内城比外城之防御都要坚固,而自己还有继续作战的本钱吗?
战士们已经冲不动了!自己训练的精锐士兵损失很大。大量战士见攻城无望,气喘吁吁得又撤出缺口,尽量将受伤的同伴带出去,尽量躲开罗斯匪徒箭矢攻击范围。
作战,又一次虎头蛇尾。而这一次,瓦季姆自觉该思考的已经不仅仅是作战。
“啊……”依靠着外城木墙,面相城外的开阔地,哪里又新添不少死尸与在雪地里痛苦蠕动的弥留者。
“我没有带领他们破城,怕是要面对他们的滔天怒火吧。”他不禁看看手里尚未染血的剑,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难道,我要用它自裁谢罪?!不!”他断然打消了轻生念头:“我还没输。只要搞到粮食,我剩下的军队还能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