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丰说道：“那不知师弟是用什么身份命令我死呢？如果是无极门的一个外门弟子，那你没有资格让我死。如果你是以一位天妖族人的身份命令我，那我可以立刻自毙于此。”

“你！”裴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现在就以一个天妖族人的身份，命令你死！”

子丰嘴角闪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忽的在手中凝聚出一团金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你疯了！”一股道之力瞬间冲到了裴风的手掌中，这才在半空抓住了子丰的手臂。

“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妖族中人都是疯子吗？”裴风此刻心中剧震，他握住子丰手臂的一刻，感觉出了子丰那一掌的力道足可以将他自己的头骨拍碎。如果不是自己用出道之力，他甚至无法阻止那一掌的冲势。

子丰只是浅笑一声道：“我本来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你如果要我死，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裴风一把甩开了子丰的手臂，怒道：“你是个疯子！命是你自己的，不论什么人都没有资格要你的命！你们如此轻看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是被世人所不容的妖，”

子丰忽然大笑一声：“哈哈哈，你可知道何为妖？”

子丰这一问倒是将裴风问住了。他心里一直将妖魔鬼怪一类视作十恶不赦之徒，但究竟什么是妖，自己也不知道。

“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则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者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则为道。”

子丰顿了顿接着道：“所以不论妖魔其实都是人。根本之处在于所修的能量本质不同而已。修了五行者便成了所谓的妖，体内戾气不散，人心巅迷则为了魔。正道中自诩他们的修真功法为正统，可这世界远不止灵气一种力量可以为人所用！修行其他力量的人或兽，就都该死吗？”

子丰这一番话，说的裴风哑口无言，他想到了曾经在有情谷中，秦澜说过的一番言论。

所谓正邪之分，只不过是修真功法的不同而已。邪教的功法另辟蹊径，即便灵根不足的人也可以修行。如果邪教修士能够守住本心，那也未尝不可。

沐羽田恒还有小玉，便是入了邪道，可还是他最好的兄弟姐妹。而灵山道派乃是中原正教的砥柱中流之一，可做的事情简直丧尽天良。

正教也好，邪教也罢，人也好，妖也罢。对于裴风来说，一切都有什么关系呢？神裔族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团，而他从小便知道自己甚至算不上是个完完整整的神裔族人。虱子多了不咬人，如今再给他安上一个妖的身份，裴风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

他的眼神又有了些神采。心中的一道坎忽然就那么消失了。裴风自嘲一笑，“妖便妖吧。等我杀上灵山道派的时候，更多了一份心安理得。老子是个妖，杀他满门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