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可能确实没管理小区的本事,但陆晓善良,会给予所有人关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都给她面子,配合工作,小区里的事情自然也就井井有条。 但换句话说,能让所有人心生敬佩,本来也是本事之一。 所以,这样的陆晓,怎么可能去骗钱呢。 李凤娟带人走后,钱珂站在饭店门口,自言自语地问: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搞传销去了?她那么单纯,经不住传销的洗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不只她被骗,和她一起学蛋糕的人都被骗了。难道失踪的不只她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要真是这么严重,确实能让警方连夜立案。 可所有人会在同一天失踪吗?失踪在孟阳县。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猜测没有用,姜维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把寻人启事贴到那些关门的商店上去,这样一来,只要有一个记得陆晓的店主看到消息,就会联系他们。陆晓是不是被传销骗了,也就能清楚了。 说干就干。钱珂手上还有没发完的传单,找到复印店印了三百张。 凭借消费明细找到的商店还没有标记完,回到家,两人把剩下的也标记出来,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窗外不知何时没了孩子的欢笑,汽车的轰鸣也少了,秋天里最后的几只蛐蛐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钱珂看了热搜榜,寻找陆晓的信息已经被五花八门的消息给盖住了,没溅起水花来。评论里充斥着各种推测,有猜测被拐卖的,最多的还是认为夫妻吵架。在内陆城市,一个有行为能力的年轻女性又能去哪里呢,高铁飞机都是实名制,高速路口都有行车记录,很难人间蒸发。警方在近百万条信息中筛查,需要时间而已,结果迟早水落石出并不令人担忧。 可对于钱珂来说,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陆晓越危险,看见这样理智的评论忍不住生气。 别看了,现在休息,明天接着找。 姜维揉了揉酸痛的腰颈,去客房一看,被子还没铺。 钱珂满屋子寻找,最后在客房的床头柜里发现了叠好的被套。两个大男人一会儿找错了方向,一会儿对错了被角,拉扯半晌,总算将凉被装进去。 姜维坐在床边,长舒一口气,感慨:结婚过后,我就没装过这玩意儿,简直搞不懂。她们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把这么大床被子褥进去的。 钱珂想起,自家的被子也是定时会换。姜维不说,他还没想过这个触手可及的问题。 他不禁想,陆晓在传销里面有被子睡吗,有东西吃吗,能安全吗。如果他能多问问陆晓的想法,是不是陆晓就不会失踪。他虽然让陆晓变成了富太太,但也掩盖了陆晓的光芒,让陆晓变成了轻信他人的愚蠢女人。 姜维有妻儿,不回家自然要给家里报平安。他第一次看见别人和妻子如何相处,一口一个宝贝,顿时觉得自己对陆晓十分冷淡。 他一直按照父亲和母亲相处的模式,与陆晓相处。但他似乎忽略了,父母是结婚几十年的老夫妻,相处已经有了固定模式。 再回想他小时候,父母在外地打工,他一个人跟着爷爷奶奶住,看的也是爷爷奶奶之间如何相处。 他遇到脾气温婉的陆晓,顺理成章就把婚结了,没操过心。而婚后他忙于工作,没精力兼顾生活,所以他回答不出夫妻之间的相处细节。
他这算是结婚吗。说难听些,顶多算偶尔合法的睡几觉。 他用淋浴的方式企图让自己冷静,却不料走出来,姜维和妻子的电话还没挂断。 他进了卧室,再次躺在陆晓睡过的枕头上,无奈地翻看手机上的讯息。 大多还是问候关心的,他们有的不在孟阳,甚至也不在永和,自然不可能有任何陆晓的线索。可他除了耐着性子继续翻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突然,他看见了一条消息:我前几天好像见过她。 这是钱珂目前为止,听到过的最好消息了。 这个网民叫圆子的,是他的发小江源,一直在孟阳。 孟阳以前只是一个小县城,没几条街,仅有的几家工厂都很集中。江源和钱珂在一条街上长大,虽然不是同学,但上学一起走,放学一起打弹子,就连周末去兴趣班也在一起。钱珂结婚时,江源还当过伴郎。每年过年,钱珂都会带陆晓去和江源聚会吃饭。 钱珂立即回了语音。 江源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你没回消息,怕你忙,也不敢打扰。我看到有人发消息,说陆晓不见了。不是你老婆陆晓吧? 是。 我靠,真是啊? 嗯。 是这样的,豆子,你也晓得我在孟阳混,时不时地在街上也看见你老婆。我在一家会所见过她。 会所?什么会所? 如果陆晓住在会所,确实是找不到宾馆的入住信息的。 那种高档的按摩,很私密的那种。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叫芙蓉,在贵妇圈里很有名的。永和市也经常有人来耍。 不管江源是不是这意思,总之钱珂想歪了。他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是说那种不正规的?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种很高档的,就是一张面膜都要几千块那种。至于正不正规,我是真不晓得,我听说那里是会员制,一般人还进不去。 钱珂标记地图时,一直没找到一家叫鹏飞的商贸公司。从消费记录上看,陆晓平时花钱很节约,除了照顾那几位同学的生意,几乎只买必要的生活品。只有在这个商贸公司,每一笔交易是几万,甚至十几万。 钱珂猜,这家商贸公司就是芙蓉会所。 据江源说,这家会所实行会员制,不好找,所以二人约定明天早上见面。 钱珂决定和姜维分工合作。由姜维去商店门口贴传单,而他找这个传说中的会所。 姜维不放心,不让他一个人去,就怕他又忍不住动怒。而且,早上会所没客人,技师也在休息,恐怕找不到线索。他也觉得有道理,便把时间推到了下午,江源也十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