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师轻笑出声，打破安静。展冰绿探出头瞧瞧，李统领站直后，她才发现自己只有对方胸口高。很好，至少给面子，不是只到屁股高。展冰绿拍拍胸口，还好对方讲道理。

被展冰绿的事这么一打岔，关于鹦鹉妖的事反倒好谈许多。经过双方协商，各退一步。鹦鹉妖不被送回，这件案子的情报双方共享，合作追击。事情商定，展冰绿却不甚开心。

一五一十说完整件事，展冰绿心里愧疚：“是不是因为我才造成这种局面？陶主簿和老师原本应该可完美将他们挡回去，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再度吃亏。却因我……”

“并非如此。”牢里的妖手指轻轻敲膝盖，“此案牵扯几座城，可见幕后黑手实力强大。合作为必然，否则难以对付。双方皆有意，却稳住不愿先开口落下风。你的事正好消除双方戒心，合作顺利进行。不过我倒没想到，你居然小鸡胆子，居然怕给你道歉的人。”

“你不知道他长得多高大，我就到他胸口。”展冰绿为自己辩解，“他的拳头比我头还大，被他指头戳一下我都要疼半天。而且他一开始也不和气，凶巴巴说我长得一般。”

“他凶巴巴？”牢中的妖轻笑，“是你凶巴巴怼回去吧。像只露爪子的小猫。”

“我才没露爪子，我没爪子。”展冰绿捂脸。当时不觉得，回想觉得特尴尬，好丢脸。

不是有爪子才能露。门里的妖能想象那画面有多好笑，一而再再而三跑来找他帮忙。本以为她胆子很大，没想到又软又弱。若说那个男人一拳能打死她，他碰一碰便能将其击碎。脆弱的，柔软的生命……轻轻握手，他垂下眼眸。这样的生命不是他能靠近的……

“午休快结束，我先回了。”展冰绿拿出玉佩打算离开，“我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简单的一句话久久回荡耳边。他开口问：“你在衙门任职，应当知道案件文档为机密，不可泄露。把这些事告诉我，你不怕出什么事？”

动作停住，展冰绿想想道：“应该没关系。你是妖，而且在牢里。等你出来说不定我已成一座孤坟，到时这些案件被透露出去也没事。何况你只想给无聊的时间找点乐趣，并不在意涉案的人和妖。我觉得，哪怕别人问起你也不见得回答。既然如此，何须担心。”

“你知道我是谁？”牢里的妖语气往下沉。他被耍了？对方故意接近……

“不知道。”展冰绿有些不好意思，“我刚熟悉刑期低的那些，你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