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阳刺破厚重云层, 天边溢出一丝薄光。
天蒙蒙亮的时候,季老爷子的遗体已经被运走了。接下来就是丧礼,老人家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灵堂那边季家也早就在着手准备了。
季让独自一人在花坛边坐了两个小时, 直到戚映再次醒来。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出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小姑娘大概是在找手机,好半天听筒里才传出她软绵绵的小声”我醒啦。”
他低低嗯了一声,因全身冻得僵硬,嗓音也哑,缓缓说”映映,今天不能陪你去看熊猫了, 过几天好不好”
她打了个小哈欠,乖乖回应”好呀。”
她很乖, 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事。
季让也没打算告诉她, 不想让小姑娘为他难过。
挂了电话,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季芊发了信息给他,把丧礼的流程大概跟他说了下。
季让回家换了身衣服, 然后打车去了灵堂。
老爷子的遗体已经处理好了,换上了正式的军装, 陆续有人来悼念。
季让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磕了头烧了纸, 沉默地站到一边。丧礼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忙进忙出, 都没时间容他们悲痛。
没多会儿有个穿黑西装的人拿着公文包过来找季让,把一份遗嘱文件给他,”季老先生把名下所有遗产都留给了你。”
少年神情沉默,没有接那份文件,淡声说”捐出去吧。”
律师愣了一下”什么”
少年将目光投向遗照”以爷爷的名义,捐了吧。”
他不想再说话,垂下眼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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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帮着季芊接待人的陈风致瞅了两眼,低声说”你爷爷是不是重男轻女啊居然一点都没给你留。”
季芊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懂就闭嘴。”
陈风致耸肩”我懂,弥补嘛,可看阿让的神情,好像并不接受。”
两人正聊着,季伟彦从外边走进来,他刚才去外边接季老爷子生前的挚友,也是忙得无暇分身。季芊喊住他”二伯。”
季伟彦转过来”怎么了”
季芊皱着眉”苏蓉没来吧”
季伟彦顿了一下,低声说”没有,我让她回去了。”
季芊眼神闪过一抹厌恶,但面上不做表露”这样最好,身体又不好,来了也是添乱。这两天阿让都在,你别让她过来。”
季伟彦沉默应了。
等他一走,陈风致才开口”你跟你二伯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季芊不以为意”在有关这个问题上,我已经很客气了。”她看了眼站在灵堂里的季让,”当年要不是我在国外上学,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