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实在睡不着,看看床上的女人和孩子,她们正睡得香,便悄悄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气。
刚到外屋,就听到另一个房间里,他爹苍老低沉的声音。
“四儿吗?怎么了?”
吕四走到屋门口,低声回:“没事,爹,我起个夜。”
“天冷,披上件衣裳。”
“儿知道,披着呢。”
吕四说罢,轻轻开门走出去,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他打个寒颤,刚才还燥热的五脏六腑,慢慢冷下来。
穿过天井,他走到前面铺子,铺面并不很大,但收拾得干净,肉案板擦得也一尘不染,从屋上吊下来的两个钩子冒着寒气,锃明瓦亮。
旁边架子上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刀具,有杀猪用的,还有剔骨的等等,从大到小,整整齐齐。
今天晚上月色不错,从窗户投射进来,清凉似水。
吕四也没有点灯,拿了一把刀,在磨刀石上慢慢磨。
轻微的声响,机械的动作,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也专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点累了,无意中一抬头,不知何时,不远处案台前站了个人。
“啊,”他吓一跳,情不自禁叫一声。
暗影中有的轻笑一声:“怎么?都手握利刃,天天见血,还如此胆小?”
吕四握紧刀的手又松一些,赶紧站起来:“没发现您来,万望恕罪。”
暗影中的人走出来:“没发现我来不要紧,就怕别的事做错了,还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