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着的风,没有方向,从各个方向侵袭而来,抽到着这里的一切,像是横冲直撞的受惊的鳗鱼。滑溜且迅速,一下子就从指甲缝,从头发丝之间拂过去。然后又从另外一个地方吹来,吹得他肩上的斗篷猎猎作响,发出鬼哭一样的声音。
但是插在脑袋旁边的黑伞意外地坚挺,即便易秋的大衣被掀起了几个转,但是黑伞依旧不发出半点声响,连伞骨架晃动的摩擦嘎吱声都没有。
于是乎,黑伞之下的他犹如傍晚在沙滩上散步的人,感受着微风惬意。和黑伞之下相反的是黑伞之外的地方,正饱受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大风的摧残,仅仅凭借着身体的体感,便感觉那些风刮在肚皮上面,像是有人拿着生了锈的钝刀在一点一点切割,半天切不下来,但是格外地疼。
这是一种摧毁撕烂痛觉神经的疼痛。
易秋想要睁开眼睛,打量一下。但是眼皮上的沉重阻止这他,那份重量就像是灌满了水银一样,很是让人恶心和恼火。
脸上的抚摸感仍然没有减少分毫,反而易秋还听到了另外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窸窸窣窣的存在开始向他身上出发,从马丁靴靴子里面进去,在手腕缠绕一圈然后再进去,从大衣里面的夹克旁边的缝隙钻进去,从脖子不完全的缝隙进去……但凡是缝隙,都响起了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是难听,像是猛兽在咀嚼沾满了血不断往下滴的血肉。
又像是无数细小不知名的爬虫从那些缝隙中爬了进来。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难以让人接受,并没有什么刺激性的感觉,只是一些酥痒,的的确确就是那种毛或者是蠕虫蠕动的感觉,没有任何不舒服,只有酥痒。这种感觉竟然意外地让易秋感觉很是放松。
就好像他没有在这里顶着什么无法描述的大风以及大风带来的无法描述的东西,而是晒着太阳在享受着手指绵软细腻的女人给他推油按摩。
易秋心里升起一些怠惰感。
“其实吧我觉着,过关不过关的不重要,玩得开心舒服也行,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