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开了灯。
灯是用久了的白炽灯,让房间光亮一些,也让房间变得更加压抑一些。
屋子很简陋。
这是平民家的标配。一架床,现在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没有被褥在上面,然后就只剩下一个破烂陈旧的衣柜和一个放置烛台的支架。烛台上面是半只蜡烛,蜡油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沼泽地的污泥。
“为什么有烛台?”易秋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是进入了电气时代了。
“我们这里经常停电,而且电费很贵,在蜡烛便宜的时候我们一般都是选择用蜡烛的。”
易秋点点头。他朝墙壁看去。对着床头的那一面墙上有一张插画,很怪异,就是一团扭曲了的各色颜料拼凑着的。像极了抽象派的大师作画。
易秋不太理解为何这里会有这样一幅冷色调的抽象画。按照妇人的描述,莉莉卡不应该是很胆小的吗,为何会摆放这样的看上去令人不舒服的画?
“这画是你们贴的吗?”
妇人摇了摇头说:
“莉莉卡自己在街上买的,当时她的父亲还批评了她一顿,说她又不懂,又胆小,还买这么阴森的画。但是她坚持把这幅画贴在房间的墙上。”
易秋站在床头朝画看去,没能看到什么特殊的。他问:
“我能躺在床上吗?”
妇人一愣然后说:
“可以。”
易秋将黑伞放在一旁,然后动作轻巧地躺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木板的床上。
很硬。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初到莉雅城时睡的床,那是入梦教教徒用来献祭的祭屋之中。
易秋先试着闭上眼然后睁眼去看。换了个角度后,画的样子的确有了变化,从斜着看的扭曲的颜料变成了颜色块儿的堆砌。蓝色、绿色、紫色、灰色……基本都是冷色调。所有的颜色堆在一起后,像是扭曲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