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但又不敢真的骂他,于是爬上微博小号忿忿敲下两个字混蛋。
他刚发完微信就响了,吓得他以为是真的发给陆黎书了,险些将手机扔掉,见是梁长青才松了口气。
梁长青到学校了么
许青霭说到了,谢谢梁老师关心。
梁长青说那就好,早点睡,晚安。
许青霭说晚安。
采风的第一站在瞿城,除了油画系还有动画国画其他系别的学生一共二十九人,学校租了一辆大巴从平洲出发。
费于明晕车,上车就塞耳机睡着了。
许青霭侧头看着窗外风景,满脑子都是陆黎书,这几天他没发消息来,像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安珂回过头,递了一个盒子来“许美人你吃不吃柠檬糖我还带了点樱桃,给你分点儿哈,哎呀快伸手要掉了。”
许青霭被迫接过来“谢谢。”
安珂立刻摆手“哎呀你不要客气呀,之前你指导我画画还没谢你呢,那你吃,吃完了还要的话我还有。”
许青霭冲她笑了下,拿起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他很喜欢吃樱桃,小时候院子里有一棵但后来姜慧觉得太碍事便给砍了。
后来虽然许广成常给许子宸买,但他是吃不到的。
许青霭从兜里摸出两颗椰蓉巧克力球,拍拍安珂的肩膀,等她回头的时候笑了下“礼尚往来,樱桃很好吃,谢谢你。”
安珂耳垂猝然红了下,接过去飞快回头。
车开了足足六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次的带队老师还是孙长胜,分好房间又把上次的话说了一遍便让人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孙长胜拿着名单点了一遍,九点准时出发。
学生们背着画架下车,顿时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孙长胜扬声提醒“注意安全不要太往边上去拍照注意脚下,孙思明你回来点儿”
费于明晕车加上认床还有水土不服几乎掉了半条命,一脸萎靡地在一边直皱眉。
费少爷没吃过这苦,许青霭有些歉疚他陪自己来,从口袋里掏出安珂给的柠檬糖倒出一粒给他。
“你还好吧不行的话我跟老师说一声,你先回车里休息”
费于明接过糖扔进嘴里,有气无力道“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扶老子起来。”
许青霭笑着把他拉起来,“你去站着我给你拍照。”
费于明撑着画架让许青霭拍了一张,他很会构图,就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居然还拍出了一种颓丧美感。
“牛逼。”
许青霭将照片发给他,又朝远处拍了一张全景,下意识想要给s分享,又想起没有s了,只好收起手机。
瞿城的地处丘陵,红色的砂砾岩被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出朝霞炽焰。
天地如画布,磅礴大气的砂砾岩描绘出灿若明霞的巨幅油画。
许青霭搁下画架席地而坐,取出笔与颜料。
费于明靠在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逆光看不清脸但却误打误撞拍出他沐浴在艳阳下很认真的侧影。
费于明收回手机,总觉得这张照片里的许青霭有股神性。
瞿城一共待四天,许青霭足足画了九张画,每一张都像是按比例将风景缩小收进画纸。
其他系的同学都被他对色彩的运用和构图惊艳,纷纷凑过来看他画画,时不时问上几句,许青霭都弯着眼睛给他们解答。
他脾气好,又不藏私,无论谁请教都会很耐心地讲,有时候还会示范。
几天下来,他都快成这次采风团的团宠了。
费于明本来担心他一个人来会被排挤,但现在想实在是多虑。
许青霭这几天像是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爱笑、讲画时骄傲自信,时不时嘴上跟他浪一句。
费于明有点想问问他跟那个缪斯怎么样了,但看他心情才刚好一些又不忍心揭他伤疤,只好咽了回去。
最后一站的布州是一处古朴而原始的村寨,依山而居,只有十几户人家。
古旧的建筑与蓬勃而生的油菜花辉映,因为交通十分落后山路也十分难走,孙长胜便联系了当地的居民借住在他们家里。
布州多雨,孙长胜特地看了天气,结果上山不久就开始打雷。
学生们只好扛着画架四处找地方躲雨,但山上渺无人烟,除了参天树木便是山石,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雷暴天留在山上很危险,孙长胜扬声说“大家不要慌,我们先想办法下山,结伴一起走,千万不要走丢”
布州很冷,山上温度更低,下雨伴随狂风顿时将温度拉低至个位数。
学生们冻得瑟瑟发抖,背着画架跟在孙长胜身后。
山雨暴烈,急风骤雨呼啸而来,远方雾霭沉沉几乎看不见方位,整个山头全都笼罩在雨势之中。
一瞬间压下来的云头几乎将天光笼罩,黑沉沉地山林里影影绰绰无比骇人。
撕裂天穹的闪电与震耳欲聋的雷声交错,有胆子小的女生已经快被吓哭了。
“老师,怎么办啊好大的雨,还在打雷会不会触电啊我好怕。”
“这里没有躲雨的地方吗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