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这里根本连接不到精神领域，不，不只是连接不到，而是完全感知不到精神领域，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似的。

他不朽的精魄正在以一个不慢的速度逸散着，曾经可以开山裂海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安，但还是没有想到，事实比他猜测的还要惊人。

艾文认真打量着克罗亚斯，见闻色霸气和念力同时开启，感知着他的变化。

“这就是普通人穿越世界的表现吗？”

艾文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克罗亚斯会变得虚弱，但没想到会虚弱到这种程度。

克罗亚斯能发挥出的力量，怕是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堪称不朽的元素之躯，竟然在消散！

也就是说，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用不了多久，克罗亚斯就会自我消亡。

“不该这样的！”艾文暗暗摇头：“暂且不提我自己，但我带着天月时穿越，也没遇到这样的问题！”

“哈哈哈！凡人，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艾文的思考被克罗亚斯愤怒的咆哮声打断，望着如饿狼一般扑过来的狰狞身影，他心念一动。

磅礴的念力将周围的空间封锁。

克罗亚斯的动作戛然而止。

艾文说道：“我当初说过，当我有能力的时候，会让你解脱……”

“凡人，你竟然敢冒犯神，死罪！我要处死你所有族人！”克罗亚斯不停地大声咆哮着，精神越来越混乱。

艾文神色平静，轻声道：“消散吧！”

一朵火焰凭空而生。

克罗亚斯的动作戛然而止，狰狞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表面黑红色的雾气越来越淡薄，耀眼的金光迸射而出，宛如初生的朝阳。

这才是飞升者本来的模样。

“没想到，还能恢复这个样子！”

克罗亚斯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宁和，和过去充满暴虐和疯狂的声音大相径庭。

艾文说道：“虚空之力已经完全和你的灵魂融合，也就是在这个世界，虚空之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我才能勉强将其分离出来，但代价就是你的灵魂，也要彻底地毁灭。”

说白了，就是给了他一个回光返照的机会。

克罗亚斯大笑：“哈哈哈，够了！够了！能够以这个面目死去，已经是我的同胞们无法触及的奢望了！”

艾文说道：“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虽然这已经不是符文之地，但我会尽量帮忙。”

“没有……”克罗亚斯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据说，我们的皇帝已经回归，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艾文点点头：“阿兹尔已经带着太阳圆盘回归！”

克罗亚斯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环视左右，遗憾道：“可惜，这里不是恕瑞玛，不过，我也没有脸面去见皇帝陛下了！”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缥缈，最后一个字落下，彻底消失不见。

“一路走好！”

艾文举起示意。

曾经拥有无上荣耀，创下了不朽的功绩，也曾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受到最残酷的折磨。

曾经种种，都于此刻消散。

艾文很快就收起了那淡淡的惆怅。

他和克罗亚斯谈不上什么交情，虽然做了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但期间也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个强大的生命，就这样消失，让他的情绪有所触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