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片土地的平静,敌军正式发起了侵略,全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而安远县城内仍然保持着表面的祥和与繁荣,戏院的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欢离合,只是不知这戏里戏外唱的都是谁的悲欢离合。
盛生,便是这个县城、这个戏院的“角儿”,他热爱戏曲,也精通技艺,人笑痴,人笑狂,说他是个戏疯子,然而唱悲欢、唱离合,俱与他无关,戏中有情,戏外无情。
方寸的戏台上,水袖柔婉,昆腔曼妙,在那叫好声中,台下的客人们如痴如醉难以自拔,反倒是看戏的人,入戏太深!
然而盛生明白戏文所呈现的,只是一个高度理想化的世界,在这个乱世之中,醉生梦死只是世人的常态,所以他理解观众的陶醉,故也不会去笑他们。
何况他只是一个“低贱”的伶人,一个“无情”的戏子,又有什么没资格去嘲笑他们呢?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炮火声还是打破了小城的和平与宁静,日寇包围了县城,将战火蔓延至此。
日寇将领点名要求盛生出场演出,以此来慰劳死去的士兵将领。
如果他拒绝,则烧毁整个剧院乃至县城,让此地寸草不生。
盛生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平和地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坐在在镜子前化起了妆。
他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邓中,叫到身旁,让其附耳过来,交代些许事宜,语气淡然平静。
彼时的邓中还只是一个2岁的青年,机敏聪慧的他很清楚自己师父的意图,尽管如此,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