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义银双手扶着她的腰,责问道。
“谎称要事,你知不知罪!”
“臣下知罪,请君上责罚!”
这一罚,从日上三竿一直罚到了日落西山,直至罚无可罚,义银这才扶着墙软着腿,走下天守阁。
———
在大胡领又待了一日,监督完年金发放之事后,义银便再度南下,前往由良家的金山城。
此时已经是夏收前后,义银恍惚间忽然想起,等近秋收时节,尾张斯波宗家灭门就要满六年了。
这六年功夫,他从一个无知少年成长为主导天下走向的上位者之一,其中辛酸苦辣,唯有自己最清楚。
义银偶尔对着铜镜水面仔细观察自己的绝世容颜,却看不到一丝时光流逝的影子。
除了身高已经接近前世的一百八十三厘米,整个人的状态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停滞在十六岁的时光中。
义银不禁苦笑。
难道真如系统效果上所说,自己会永远保持十六岁的体魄,直到离开死亡的那一天?
如果是这样,可能有点麻烦。三五年时间还说的过去。若是十年,二十年之后,自己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会不会被人当成了妖孽?
早在第一次上洛之时,京都上下就惊艳于他的美貌。私下流传的他乃是狐妖玉藻前转世之谣言,从来就没有平息过。
妖媚惑众的中伤,始终环绕在他四周。如果日后天下武家发现他不会变老,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传开。
再加上在鹤冈八幡宫展现的神迹,得到八幡太娘赐予的御白旗,又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神性的味道。
反正不是妖就是神,十几年后,只怕世人很难再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这对于他的未来是好是坏,他也琢磨不透。
面对无法确定的未来,义银又没有办法改变。
装老,特效不允许。装丑,魅力值顶格放在那里。就连气质这种最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也被生涯不犯光环给死死锁定得圣洁无暇。
义银是看出来了,系统这颜控一门心思把他打造成永远是少年,还是魅力四射的贞洁美少年,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审美观。
义银的忧心忡忡,并非一个大帅哥在刻意摆显凡尔赛,而是真的担心未来难以预测的后果。
他的权力基础大半都在爱慕他的姬武士身上,斯波家的家业,甚至可以说是建立在义银的吉尔上。
斯波忠基金建立的君臣契约只是表象,真正能让斯波家业稳固的其实是明智光秀的鸠占鹊巢之策。
从古至今,血脉子嗣的统治再怎么不堪,也胜过钱粮收买,利益交换良多。
古语有云,树倒猢狲散。
天下没有永强不衰的政权,北陆道商路的收益终究有个顶点。武家会为了铁杆庄稼而战,总有一天也会为了失去铁杆庄稼而散。
可血脉子嗣本身就是树杈分枝,树倒了她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只有足够的子嗣支撑,才能真正稳固斯波家业的根基。
可是,寡夫门前是非多。
义银这个出家修行的俏寡夫已经到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地步。他就像把自己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用眼前的欢愉麻痹自己。
鸠占鹊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还是为了传承斯波家的家业?时至今日,义银已经彻底迷糊了。
但义银很惶恐,当爱慕他的姬武士们渐渐老去,却发现他是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时候
这。。会是一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