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他可有自知之明太多了。
“我说过我没有恶意,如果我真有那个心思,你们还没到这儿之前,我就把你
们的事儿告诉老爷了。”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
“没有,”罗飞辉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我还挺想和你们
交个朋友的。”
条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悠地走到了窗户的旁边,视线透过百叶窗看
向了近在咫尺的那座府邸。
“您对这座聚居地怎么看?”
听到他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话,方长有些猜不透他想干什么,随口反
问了一句。
“这儿算是一座聚居地吗?”罗飞辉笑了笑,继续说道。
“确实,在你们这些避难所居民,甚至其他路过这儿的废土客们看来,这儿压
根就不是什么聚居地,只是一座大型农场。这儿的所有人都是赵府一家人的私有
财产,和畜棚里的牲口没什么两样……所以他可以由看性于胡来,需要在意我们
怎么想。”
听到这句话,方长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觉悟,对自己的认识如此透彻。
见方长没有说话,罗飞辉用很轻地声音继续说道。
“这儿的绝大多数农场都是这样,而原因得追溯到很久以前……久到这儿大多
数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曾经的锦河市是有一座真正的聚居地的,并且繁荣丝毫不逊色于北边的巨石
城。然而因为一群用脚指头考虑问题的家伙,自作主张地收留了一群绿皮肤的混
球,导致整个聚居地分崩离析。”
“一部分人侥幸逃到了外面的农场中区物的恐惧,他们决定团结起来反抗,用
种出来的粮食和北边的巨石城做买卖,换取武器自保。后来又小的农场被大的兼
并,失去土地的幸存者变成奴隶……这就是这儿绝大多数农场的历史,也是松果
木农庄的过往。”
“你以为我想抱怨?那你可就误会我了,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代价,为了战胜不
可能战胜的敌人,我们必须比我们的敌人做出更大的牺牲……”
说到这儿的时候,罗飞辉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但你没发现吗?这儿的人们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脖子套上了绳索……是为了
驱逐那些变种人,将那些绿皮肤的怪物驱逐——”
“然而现在,就像你看到的,我们开始种植那些纳果,听一群神棍儿们编织的
谎言,沉浸在他们编造的美梦里,幻想着能和变种人结盟,然后把一些被纳果溺
死的可怜虫卖给变种人,让他们成为它们的食物和繁殖工具……如果我的爷爷还
活着,他一定会为今天的老爷感到羞愧。
“我们正亲手给自己的脖子套上绳索,成为变种人的奴隶,然而那个蠢货仍旧
一意孤行地去当教会的狗!还要拉着这儿的所有人一起!哪怕希望镇已经足够证
明,那些变种人根本不会因为我们信什么而区别对待我们,他还在安慰自己那只是个例外。”
“我不知道杨河给你们许诺了什么,但我敢说自己绝对是比他更合适的。这座
聚居地里有不少我的心腹站在我这一边。他最多能帮你们进聚居地,而我有办法
帮你们直接进到赵府里面。作为帮你们的交换,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方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这个越说越激动的男人。
他不知道这家伙是否可信。
但如果这人心中真是这么想的,他们确实存在合作的可能。
罗飞辉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让我来做这个农场的主人!”夜色渐渐深沉。
接近午夜时分,喝的伶仃大醉的佣兵们,被聚居地的守卫们带着,回到了松果
木农庄的大门口。
正如方长猜测的那样,那位多疑的农场主不会留他们在农场里过夜,他们下榻
的住所在农场的围墙外面。
不过那位老爷显然没有算到另一件事情……
这些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并不是先前的那群佣兵,而是那位罗姓军官的家仆不过
换上了玩家们进来时穿的那身便装。
虽然样貌完全不一样,但黑灯瞎的反正也没人注意,一行人一直走到了聚居地
的门口都没人看出什么问题。
唯一看出端倪的只有吴文周一个人
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然而被罗飞辉的部下注视着,他却不敢有丝毫声
张,只能装模作样地带着那些人住进了赵老爷为他们准备的下榻的旅店。
也就在此时,一只只木箱子被抬到了兴隆饭店的后门,一同抵返的还有落羽和
他的小羽们。
跟着几名仆人溜进了后院的杂物间落羽一看见站在里面检查武器的方长,便拉
着他问道。
“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我在外围他们专制坚居地里的部队吗?”
是的。
从来到这座聚居地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压根儿就没打算通过潜入或者
其他温和的手段完成任务,而是打算直接来个擒贼先擒王,把这儿的农场主直接
给拿下了。
一座五万人的聚居地而已,权力的结构往往没那么复杂,只要把发号施令的那
个给控制住了,整个聚居地基本上也就落在他们手中了。
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别说放几个人质和打听点关于火炬教会的线索了
最初听到方长老哥这个主意的时候,落羽整个人都惊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
莽。
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最高效的做法。
直接把农场给拿下了,什么任务不都特么迎刃而解了吗?
只不过他都准备好动手了,这家伙又给他发消息,说原先的那个计划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