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居民安置点附近的地铁站。
两名身形佝偻的变种人在五名年轻变种人战士的簇拥下站在地铁站的入口,他们手中举着白旗,看着不远处那一辆辆装甲车和一挺挺架起的机枪,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的惶恐。
那俩个年迈的老东西是奇部落的祭司,其中一位正是戈摩,而另一位的名字叫亨克,是始祖派的代表。
和世俗派不同,始祖派是奇点城最早一批变种人,它们的观点相对于一个半世纪前的奇点城而言毫无疑问是极端激进的,但相对于现在奇部落而言无疑是保守到开历史倒车。
比起将人类当成猎物狩猎,它们更倾向于将牧场里生出来的那部分当成动物圈养,而剩下的自由人当成奴隶。
反正这片土地上大多数农场主也是这么做的,希望镇那种一半以上自由民的村落都是少之又少。
它们甚至反对吃人,毕竟有更生产营养效率更高的食物,而且它们向那些不愿意变成变种人的家伙许诺过至少不会把他们做成馅饼……虽然这个诺言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它们胜利的那一刻,那些不愿变成变种人的居民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一切权力。
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任何社会的保守派最终都会逐渐老龄化,奇部落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始祖派掌握着包括接生在内的等等一系列“先进技术”,但仍然改变不了部落中的新生代越来越多,以及“更专注于变种人权益”的世俗派走进权力中心的事实。
然而如今,整个奇部落中被伽恩赐名的战士都已经战死,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和刚学会打鼾的小伙子。
主张与人类和睦相处的“始祖派”也因此重新得势。
虽然是以讽刺的方式。
“……没用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看着还在期待着和谈的亨克,戈摩叹了口气。
趁着雾还没散从城中逃走还有些活命的机会,然而妄想着那些人类会放过他们可太天真了。
然而他刚张开嘴说话,便被前者狠狠地瞪了回去。
“闭嘴!如果不是伽恩那个有勇无谋的蠢货和你们这群疯子把我们带进了沟里,我们怎么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戈摩如他所愿的闭上了嘴,也闭上了浑浊的瞳孔,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那家伙都已经忘记了,当初他们是怎么逼着剩下的人做出选择——
要么自愿成为变种人,要么成为养殖场的畜生。
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至少它们是绝对没有机会回头的。
联盟那边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一名军衔不低的军官走到了前线的阵地上,和那个穿着外骨骼的军官嘱咐了几句。
穿着外骨骼的军官点了点头,目送着那名长官走远,接着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了。
瞧见那一幕,亨克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惶恐。
究竟是什么决定需要先抽根烟?
他慌忙上前了半步,看着那一根根警告着抬起的步枪失声喊道。
“等等,等一下!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之前其实也是人类!我们都曾为同一个目标努力过!只是我们这儿……出了一点小问题,但这并不全是我们的责任,看在我们都曾为战后重建委员会效力的份上至少绕我们一命,求求你们了,我们愿意接受伱们的一切安排——”
为了活下去他几乎丢掉了所有的尊严,跟在他旁边的变种人小伙子们轻轻喘息着,脸上写满了挣扎和仇恨。
不过那个穿着外骨骼的军官并不在意,只是淡定地将烟抽完,丢在地上踩灭地同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开火。”
他已经给了它们一根烟的时间捡起武器继续战斗,既然不去捡那就去死好了。
谈判?
和畜生有什么可谈的。
奇美拉装甲车的炮口喷出火舌,一道道粗长的曳光瞬间洞穿了闭着眼睛的戈摩。
那老家伙当场变成了一滩碎肉,一声不吭倒在地上,接着倒下的是跪在地上的亨克和他身后那群还不服气的家伙。
地铁站入口的战斗很快结束。
总算等到这过场cg动画走完,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玩家们纷纷抄家伙冲进了地铁站,开始了最后的肃清工作。
vm的任务面板上清楚的写着——
奇部落的余孽一个不留。
而他们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尤其在见过了那些畜生们的丰功伟绩之后……
“谁特么和你们为同一个目标努力过了?”
踢了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脚,走到近处的玩家眼神冰冷地tui了口唾沫在它身上,抱着步枪继续向前走去……
……
就在各兵团从各个地铁站入口朝着锦河市地下交通网络推进的时候,联盟第一兵团下辖第一千人队已经抵达了锦河市东郊。
为了安置从奇部落解救的幸存者,以及收容那些从教会统治下解放的幸存者,联盟需要对松果木农庄进行扩建,并将扩建之后的松果木农庄更名为奇点城。
那里有一台现成的心灵干涉装置可以使用,这将有助于帮助那些被圈养的可怜人尽早融入人类社会。
根据楚光和寒霜达成的协议,奇点城的管理工作将由它负责,联盟只负责防务和安全工作。
在当地幸存者彻底戒掉纳果并且成为拥有完整行为能力的个体之前,楚光暂时不打算将奇点城作为联盟的第六座聚居地并入联盟,双方的合作模式将参照落霞行省诸国当前与联盟合作的模式。
虽然企业和学院都迫切地希望他能立刻彻底接手这个烂摊子,但楚光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们。
学院在想什么他不知道,那些人喜欢玩密室政治,很难捉摸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理事会的想法楚光可清楚的很。
一旦联盟完全接管了这座聚居地,那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联盟的内部事务,理事会便能将一百多年前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甚至就连寒霜都变成了给他打工的,到时候捅出任何篓子他们也有后退的空间。
至少在理事会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之前,楚光不可能拿着联盟公民的劳动成果去为他们过去的错误买单。
只有团结了自己人,才能去团结别人,任何牺牲自己人的利益换来的联合永远都是昙花一现。
毕竟无论是被供养者还是供养者心里都清楚,这无缘无故的好一定是不会长久的。
而注定不长久的东西,是没有维护价值的。
松果木农庄的北门口。
奇点城的牌子刚竖起来没多久,北边就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长长的队伍像一条长蛇。
有的人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囊,也有的人赶着好几辆双头牛车,他们是从希望镇的方向来的,就像是逃难一样。
在这儿执勤的百夫长名字叫郑柳树,看见那群流民之后,他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带头的马贺昌镇长便主动坦白了身份,接着又抓住他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了火炬教会如何如何联合那些变种人迫害他们。
“……希望镇的土地已经种不出粮食了,听说你们愿意收留被火炬压迫的人,您把我们也一起收留了吧!”
马贺昌其实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带着镇民逃难到这儿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被纳果污染的土地种不出粮食。
虽然这确实也是事实。
希望镇真正种地的其实只有孔老爷的农庄和少数自耕农,他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其实是一种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