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西也根本没有听他们求饶的打算,甚至连交代遗言的时间都没给他们,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只听突突突的一阵枪响,那十个被捆着双手的民兵瞬间如被戳破的气球,在一阵触电似的抖动中倒在了血泊中。
「啊!!「
看着那血腥的一幕,围观的众人纷纷尖叫着向后退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个姑娘也都丢了魂似的望着那边。
打空了步枪的弹夹,拉西将它丢
在地上,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上前,对着还没咽气的家伙清空了剩下的弹夹。
现场死一样的寂静。
无论是站在营门口的民兵,还是站在一旁的玩家,看着这个疯狗一样的家伙都失去了言语。
方长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既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也没有称赞他是对的。
杀人之匕瞪大眼睛盯着拉西,屏住呼吸了片刻,忽然迈开脚步走上前去,冲着他大声吼道。
「你特么在干什么!「
「冷静点,兄弟,他们坏了事,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被那咄咄逼人的视线逼退了几步,拉西的脸上却无任何惧色,有理有据地继续说道。
「如果您还不满意,我可以把和他们一个百人队的家伙一起拉出来毙了。「
杀人之匕瞪圆了眼睛。「你疯了吗?!「
拉西不解地看着这个大吼大叫的家伙,沉默了
半晌,忽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
「这还不够吗?「
杀人之匕怔怔地盯着这家伙,一时间说不出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家伙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问题,但又似乎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但也正如他说的那样。人都杀了,命也赔了。难道还不够吗?
死的那几个人本来也是奴隶,最多当了一天的自由人,他们除了命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赔偿的了。
「够了。「
方长忽然开口打破了现场僵硬的气氛。
走到了拉西的面前,他拍了拍这条疯狗的肩膀,又拍了拍那绷紧的脸,缓和气氛地笑了笑。
「杀得好,确实该杀,但做法太漆草。你们得立个规矩,告诉你的部下们哪些事情不能做,做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而不是拖到广场上全都突突了,否则难以服众。「
拉西恭敬地领首。「是!「
那恭敬顺从的样子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方长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缓缓开口说道。
「带几个人去把他们埋了。「
拉西领命点头,转身回去捡起了步枪背在身上,扯开嗓子呼喝了几名手下过来,将那些尸体抬去埋了。
难以服众的问题似乎压根儿就不存在。
那些士兵并没有因为这个领袖毙了自己人而对他心生不满,看向他的目光反倒更加敬畏和顺从了。
这一切倒也没有出乎方长的意料。
刚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他们本身也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信奉丛林法则的野兽当然更倾向于追随更凶狠的那个。
看着从拉西身旁离开的方长,杀人之匕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觉得至少应该给那些人法律的审判,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用他们作为宣传——「
「得了吧,人都死了,审那几个尸体有意义么?最该审判的那个现在还在啃塔上挂着呢。「
打断了杀人之匕的话,方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挂在啃塔上任由乌鸦啄咬的监狱长,耐心地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过于版本超前,他们现在还处于相对原始的丛林社会,暂时还不需要你说的那玩意儿。别忘了,在让清泉市的幸存者们都有干净的衣服穿之前,我们什么时候浪费时间审判过那些掠夺者?那都是吃饱穿暖之后的事情。「
「现阶段我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听话就好,听我们说的话,这是唯一的要求。这样就算他们的纪律糟透到了极点,也绝对比那个能把5%的人口送进集中营的皇帝好得多。「
「至于其他的,不能太着急。「
那些民兵的暴行一方面是受压迫者在腰杆突然挺直了之后的报复性反弹,但更多的还是秩序真空所导致的必然。
这场暴.动的余波远远不止这几个被抓出来的典型。
起义军顾忌联盟的态度会有所收敛,而那些从溃兵手中捡到武器的暴徒只会更加的残忍且肆无忌惮。
此刻在那阴暗的小巷子里,发生的惨剧还不知道有多少。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得在当地建立新的秩序,以取代尼哈克担任总督时期的旧秩序。
他其实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情。
比哈里局长正带着他的狗腿子们接管全城的警务,民兵的训练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们做的不算很好,但已经足够了。
等到新秩序建成,他们只需要让当地幸存者们吃饱饭,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能活的比尼哈克时期稍微有尊严那么一丁点儿,这个新的秩序自然会在当地人心目中获得足够维持统治的合法性。
这其实不是很难。
某个冤种皇帝给他们留下了一大笔钱正好可以拿来做这件事儿。
本来把那笔钱全都搬回家里也有点儿不太厚道。
扣除赔款之后再以百越公司的名义「借「走并
投资在当地人身上,不但能为联盟和薯条港赚个好名声,还能从中再赚一笔。
「那她们呢?怎么处理?「杀人之匕看了一眼那两个瘫坐在地上的姑娘,又看向了方长。
无论那些宏观的问题有再多的解法,他们都需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至少他认为这需要解决的。
周围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
方长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
「给她们两张船票吧......「
或许著条港的幸存者们能帮助她们开始新的生活,就像流民之家的幸存者们一样。
除了给她们一笔经济补偿,送她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他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随着罗威尔营地门口的尸体和那两个可怜的受害人被带走,围在营门口看热闹的幸存者们也都意兴阑珊地相继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