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越来越近了,空气中的腐臭味儿也愈发的浓烈。
众人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再交谈一句话。
而就在这时,一片宽敞的地下空间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在那地下空间的正中央,迎着一座百余米宽的深坑。
而在那深坑的旁边摆放着各种木质铁制的器具,把整个洞穴装点成了一座带有神秘主义气息的祭坛。
除了祭坛之外,这儿还有着一群长着三头六臂的瘟疫僧们,数量足有百余之多。
它们的丑陋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即使是长满触须的多足兽和它们一比也要可爱许多。
瞧见不速之客的闯入,那群瘟疫僧们立刻嚎叫着冲了上来,试图将闯入者撕碎。
然而这点数量对于完成集结的阿尔法们来说根本和炮灰没什么两样。
他们早已经熟悉了这些怪物独特的战斗方式以及那近乎变.态自愈能力,在拉开距离的情况下通过交替开火形成的火力,轻而易举地将这一百来只喽啰按死在了坑道中。
一行人来到了那座深坑的旁边,暗红色的雾气似乎正是从这里飘出的,仅仅是站在坑的边缘向下望去,也能感受到那死亡的威胁。
周围的阿尔法原虫正躁动不安,它们侵蚀不了这些家伙。
冥冥之中传来的呼唤似是野兽的嚎叫,也似是在求饶。
边缘划水给了负债大眼一个眼神,示意他该动手了。
虽然对于任务的内容已经心知肚明,而且对管理者给的补偿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但真要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宝宝给推下去,大眼的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到底不是真的初生。
望着那一个个肚皮滚圆的大胖小子,他絮絮叨叨地说道。
“小灰啊,还有小小灰,小小小灰……你们下去以后可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迫不得已,都是管理者逼的……”
听他的碎碎念,边缘划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狗东西要是真这么不忍心,干嘛要接这卖老婆的任务?
又没人逼他。
清泉市的啃食者有的是,虽然养这么胖的不多,但多整一些不就完事儿。
负债大眼的话音还没落下,那二十只子实体似乎是听不下去了,“咿唔”的叫了一声算作告别,然后自个儿迈着腿往那深坑里跳了下去。
它们只不过是小羽身上的一颗“细胞”而已,早在进洞之前小羽就已经向它们下达了命令,它们根本不需要“饲养员”的命令就能把任务执行到最后。
然而负债大眼见状却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瞪着眼睛张大了嘴。
“卧槽?!这么真实的吗?”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的孩子们好好告别!
边缘划水:“人家本来就是子实体,又没有自我意识,你以为呢?”
跟在旁边的滚筒洗头机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就是!100银币就想买个老婆,想啥呢你?”
“我焯啊!”
没有去管那些家伙的吵闹,阿六走到了坑洞的边缘向下望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
拍了拍负债大眼的肩膀,滚筒洗头机笑着说道。
“应该吧!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全看小羽了。实在不行我们还能把这家伙扔下去,他身上也带着小羽的种子。”
大眼:“%¥#@!”
阿六点了点头,看向那座深坑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头盔的指示器显示,周围的孢子浓度正在急剧的变化着。
很显然,那些子实体对于他脚下那座以阿尔法命名的母巢而言确实是一剂毒药。
然而毒性是相对的,“阿尔法”与清泉市的母巢到底不是同一种类型。
后者将大部分的有机质都分享给了它的孩子们,而这家伙却将绝大部分的有机质都囤积在了自己身上。
双方探索进化之路的方式截然不同。
如果说清泉市的母巢是一名册封了无数骑士与领主的国王,那么这座母巢便是一名住在象牙塔里的巫师。
它甚至吝啬到完全不分享自己的物质,而是借助信徒们的力量扩大自身的疆域。
“……阿尔法原虫的浓度正在下降,孢子浓度增长上升。”
“导弹停止发射,攻击性减弱……是判断危险解除么?还是说仅仅是没有余力了。”
“如果是后者,孢子浓度应该同步下降才对。”
“‘胜券在握’么?”
“令人不快。”
“如果是根据已投入的子实体数量得出的结论……二十只子实体恐怕不足以完全吞噬这家伙。也不排除另外的可能,仅仅是子实体不足以吞噬这家伙,还需要别的东西。”
“从后方调集子实体的可能性评估结果是?”
“0,将消息传出去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而且根据友军提供信息,后方正陷入紧急情况,恐怕无力支援我们。”
“如果让‘阿尔法’适应了‘小羽’的吞噬,或者摄取其基因片段进行针对性的进化,恐怕该攻击手段将失去威慑意义。”
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一行人便通过电波完成了交流。
而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统一的共识。
攻击是有效的。
但还不够。
看了一眼正笑骂着打闹的几名友军,阿六又看向了边缘划水,忽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明天,我可能得爽约了。”
边缘划水愣了一下,正揪着滚筒洗头机脑袋的大眼也愣住了。
没等一众玩家们回过神来,阿六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外骨骼和防毒面具以及头盔。
直到现在边缘划水才发现,那家伙原来是个长头发的姑娘。
只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来……
不只是阿六,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动作,将身上的武器和装备留在了原地。
虽然外骨骼的电池可以成为最后的子弹,但他们要做的并不是摧毁这座母巢,而且那点伤害面对这种级别的生物根本无济于事,只有战略级的轰炸才能彻底摧毁掉它。
他们身上的小羽才是最后的子弹。
在无数次的受伤和愈合之间,那个小家伙已经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并且发育壮大。
虽然他们能感觉到那家伙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就像军事基地里的其他幸存者一样。
不过那种事情并不重要。
没有任何人露出哪怕一瞬间的犹豫,他们平静地走向了那看不见底的深渊,然后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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