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规定主要是面向身份完全一片空白的幸存者。
如果是来自理想城、云间行省、南海联盟或者落霞行省的幸存者则不受此限制。
包括薯条港和金加仑港,乃至来自大陆西边的威兰特人也是一样。
他们可以跳过临时身份,直接获得“被监管者”身份,甚至根据自身的能力还可以将监管周期缩减到几天之内,几乎相当于直接发联盟的身份证了。
张泽并没有给那些婆罗人争取到和理想城居民同等的权益,毕竟那也不现实,更不可能获得任何人的支持。
不过为了方便他的业务展开,他还是尽最大努力帮那些难民争取到了和“有身份的幸存者们”一样的权益。
众所周知,婆罗行省是没有广泛意义上的掠夺者的。
当地的幸存者吃苦耐劳,用筛选掠夺者的规则针对他们显然是欺负老实人了。
在充分听取各方意见之后,代表会最终作出了让步,签署了第10号法案。
法案规定,准许私人机构在缴纳足额保证金之后,为无身份的幸存者提供担保,直接以被监管者身份度过临时身份的考核期。
如果这些幸存者在考核期内发生刑事犯罪,不但将面临刑事起诉,当局还将没收私人机构缴纳的保证金,对受害者进行赔付。
这样一来,相当于将原本由社会整体承受的风险,转嫁给“想赚这笔钱”的私人了,地方当局自然也是没意见的。
解决了法律上的问题,张泽立刻根据之前和合伙人们商量好的计划,注册了“挂壁劳务中介公司”,就等着那些牛马——哦不,难民们下船了。
看着岸上那个激动地挥着手的年轻人,亨克疑惑地看向一旁的亚尔曼问道。
“这位是?”
亚尔曼朝着码头上挥了挥手,同时向一旁的同胞说道。
“张泽,挂壁劳务中介的股东之一,我在死亡海岸的合伙人……一会儿我会和你介绍的。”
亚尔曼和亨克简单的介绍了下一号定居点的情况,以及这个挂壁劳务中介公司的性质,包括盈利模式等等。
虽然他自己也是刚刚才靠岸,但来这里的一路上他一直都有和张泽通过电报交流,所以对这儿的情况都是比较了解的。
亨克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呼“这特么也行”。不过为了了解更多信息,他倒也没有插嘴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认真听着。
就在亚尔曼简单介绍完自家公司业务的同时,张泽已经顺着舷梯登上了甲板,从那群渴望着下船的乘客们身旁挤过,走到了船艏。
除了他自己之外,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定居点居民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胳膊肘下面夹着一支薄薄的平板电脑。
“这位就是亚尔曼先生,我们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
那工作人员和亚尔曼握了下手,随后便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您好,亚尔曼先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麻烦你提供一下乘客的名单,我们需要对人员进行登记,然后才能给他们发证件。”
“没问题,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这边过目。”
说着,亚尔曼从自己的助手那里接过了一本名册,递到了那位居民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手中。
亨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本名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活儿眼熟。
像!
简直太像了!
这活儿他也能干啊!
虽然亚尔曼一路上都在和他解释,这和奴隶贸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在他看来却区别不大,不过是把奴隶契约换成了债务契约而已。
不过亨克并不打算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抢生意,捡别人的剩饭也不是他的风格。
看着那攒动的人头和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他很快从中窥见了另一个巨大的商机。
办完了交接的手续,张泽带着船上的一众婆罗人上了岸,并且和亚尔曼约好了一会儿在酒吧碰面。
见众人忙完了之后,亨克立刻将亚尔曼拉到了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道。
“我想留在这里。”
看着愣住的亚尔曼,亨克不等他开口,马不停蹄地继续说道。
“……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白给我担保,我可以和那些人一样,支付从西帆港到这里的船票。”
看着一脸热切的亨克,亚尔曼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联盟和军团之间有建立邦交,你倒是不用担保,或者说凯旋城驻曙光城的大使馆已经替你担保过了……不过,你不打算跟我回西帆港了?”
亨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回去有什么用吗?我的酒厂这时候八成已经被拍卖了,而且我敢打赌保险公司一定不会赔我那批货,除非南海联盟公开承认的货船是他们炸的。”
这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他不会放弃追索保费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他打算将自己的人生也搭上去。
在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他的人生信条便是如此。
亚尔曼多打量了他两眼,眼中不禁带上了几分佩服。
“你倒是看得开。”
亨克咧嘴笑了笑。
“不然还能怎么办?对着沉船的方向抹眼泪吗?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亚尔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是对他的鼓励。
“一会儿我带你去趟办事处,把身份的问题解决了。对了,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亨克自信一笑。
“还不太确定,不过已经大致有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