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看守河堤的那帮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那么大一个河堤居然守不住!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也来不及去想了。
他的“十万大军”足有八成都待在这塔桑河的边上,上游的河水灌过来那可淹的不只是一两里地,能把这河边方圆十几二十公里都变成沼泽地……
这是想跑都没机会跑!
“快!把粮食都装在车上!”
达西纳将军绝望地吼叫,催促士兵火速收拾那些随意堆放在棚子里的军粮和弹药,自己则是跑去了牛车的旁边。
似乎已经听到了那滚滚的潮声,军营里的牲畜们都惴惴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在前线等待着进攻时机的米克海诺并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
终于数到了第十声“炮”响,他兴奋地招呼着麾下的百人队冲了上去。
然而这支百人队还没冲上去两步,便又听到了那第十一声炮响。
米克海诺刚纳闷着炮兵怎么多打了一发,那飘忽不定的炮弹便落在了抵抗军的阵地前。
“轰!
”
爆炸的火光一闪而逝,抵抗军的士兵没见被炸倒,倒是向前冲锋的士兵们因为来不及卧倒,瞬间被那肆虐的弹片刮倒了一片。
“啊――!”
“我的腿!
”
“胳膊!我的胳膊啊啊!”
几个被炸断了胳膊腿儿的士兵倒在地上哀嚎着,那一片血肉模湖的景象让旁边的友军一阵胆寒,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
“这炮兵在干什么吃的!”
米克海诺又惊又怒,回头匆匆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咒骂便听见头顶传来突突突的枪声。
不知何时,一挺机枪已经架在了他们头顶的正前方。
随着那急促的枪声响起,一道道曳光伴随着闪烁的枪焰,如雨点一般地抛射到了他们的脸上。
那场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士兵都被那机枪打懵了,纷纷卧倒在地上,缩在掩体后面不敢向前。
然而这时左前方的阵地又是一阵枪响,嗖嗖嗖的子弹从斜上方砸了过来。
那似乎是后方阵地跨射的子弹,这次他们连枪焰都没看见,就挨了噼头盖脸的一顿乱砸,稍低一点的掩体或者就地卧倒根本没用。
眼看着自己的麾下转眼间被打没了一半,米克海诺心中肉痛的就像在滴血一样,只能咬着牙将还没冲上去的士兵又喊了回来。
这一来二去,一支百人队只剩下了二三十个,剩下的士兵更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们的长官不是说对面的那群家伙都是一帮农奴吗?
这特么是农奴能打出来的仗?!
被打懵了的不只是米克海诺百夫长,位置稍靠后一点儿的扎克希尔千夫长也看懵了。
而更让两人懵逼的还是后面,这仗怎么打着打着,脚底下的泥巴怎么泡进水里了?!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决堤的河水已经淹到了膝盖的位置,没过一会儿便淹到了胸口。
大批的浮木和石块从上游被冲了下,还有倒塌的木屋残骸。
决堤的河水在平原上一泻千里,方圆百里都变成了一片泽国。
站在前线阵地上的地方军士兵纷纷被那洪水冲的七零八落,抱着浮木和枯树大呼救命,不会水的和稍矮点的更是直接淹死在了河里,成了冲向下游的浮尸之一。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联系不上自己的上级,而他们的上级也是一样,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管得上手底下的士兵。
看着那些泡在水里的帝国士兵们,站在阵地上的拉西嘴角翘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这就是帝国么……
真特娘的不经打。
“……这洪灾恐怕是得淹个五六天。”站在拉西的身旁,他的副官谨慎道。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决堤的河水淹了帝国地方军的战壕,把那些士兵从壕沟里逼出来,然后趁着决堤的河水冲下去一锅端了。
但现在来看,计划是赶不上变化了。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低估了塔桑河的湍急,这河水决堤引发的连锁反应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甚至不用跟着河水往下冲都已经赢了。
躲藏在上游的部队这时候应该已经完成了集结。
他们将弹药和补给都绑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木筏上,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赶过来和他们汇合了。
六千对五万,整场战役伤亡不到百人,这一仗足以载入婆罗行省的军事史了……
“别说五六天,就是再淹个十天半个月都无妨。”
看着那一片泛滥的平原,拉西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我们正好进城救灾。”
只要拿下了勐犸城和那儿的码头,让人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钱送过来。
无论是来自金加仑港的,还是来自薯条港的。
而他也可以开始后续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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