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退伍的老兵走上前去,用那红彤彤的酒糟鼻指着威洛比,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威洛比。”
换做是平时,威洛比绝不会向一个酒鬼低头,然而周围挤满的人群却让他不得不放低了姿态,用沟通的语气说道。
“是我……怎么了?”
那老兵指着他的鼻子,用毫不客气的语气问道。
“那我问你,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威洛比的神色一僵,豆大的汗珠从两鬓冒了出来,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解释道。
“……那是情势所迫,是那个蠢货逼我说的,你要是开着广播的话应该听到了,他用炸弹威胁我……威胁自己的上司。”
那老兵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没有否认,所以是实话对吗?”
“我——”
威洛比刚想辩解,一只酒瓶便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差点砸到了他的脑袋。
跟在他身后的卫兵慌忙上前,拦住了越来越激动的人群。
而与此同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喊。
“叛徒!你背叛了威兰特人!也背叛了我们的元帅!”
“我没——”
“那就把里面的人放了!你们再公开的对峙一次!”
“没错!把人放了!”
怒吼的声音就像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那群卫兵们的胸膛。
面对着义愤填膺的同胞,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犹豫的表情。
他们也是威兰特人。
不止如此,他们之中不少人都和那康德一样,也都是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兵。
而康德在广播中问出的那些问题,也都是他们在心里揣了好多年的疑问。
与其说他们提不起面对人群的勇气,倒不如说他们心中更煎熬着自己为什么会站在同胞们的对立面,而不是和他们站在一起。
看着步步紧逼的人群,威洛比百口莫辩,心中更是愈发的惶恐。
他毫不怀疑。
若是自己被这群家伙逮到,肯定得被他们撕成碎片!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五辆运兵卡在一辆装甲车的开道护送下杀到了人群的边缘。
他们是赶来增援的城防军第二百人队。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广播站竟然这么能守,一支百人队的兵力啃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把那栋大楼给啃下来。
迫于来自总务部的压力,城防军长官又调遣了一支百人队过来,并且准许他们在必要时用炸药对大楼进行爆破。
被堵在人群外面的装甲车上探出了一只脑袋,握着喇叭朝人群喊道。
“前面看热闹的人让一下!你们把路给堵住了!”
蹲在装甲车里的百夫长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他这不喊不要紧,话刚一喊出口,围在周围的人群瞬间沸腾了,挤在装甲车前更加不让道了。
看着胡乱扔来的垃圾和酒瓶,那百夫长赶忙盖上了装甲车炮塔的顶盖,缩回了载具里面。
“停火!”
“放人!!”
震耳欲聋的吼声透过了车体,震的钢板隐隐发颤。
看着观察窗外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装甲车里的载具成员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彼此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妈的……”
“这帮家伙疯了吗?!”
错愕的不止是赶来增援的士兵们,还有在前线僵持住的士兵们。
他们可以确信,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然而就是那个疯子,愣是靠着手里抢来的两把突击步枪,打退了他们的进攻足足五次!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确实轻视了那家伙,有放水的嫌疑,然而后来的几轮进攻他们全都拿出了真本事,却依旧没能攻上三楼。
战况一时间竟是僵持住了。
看着那群垂头丧气的伤员,坐镇指挥的百夫长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威洛比万夫长的面前,也顾不上什么级别不级别的了,冲着他大声吼道。
“让你的卫兵把那群碍事的家伙赶走!我们的增援进不到现场!”
被一个百夫长指着鼻子吼,威洛比心中直冒火,却是毫无办法。
谁要对方是军队的呢?
而他只是个卫戍队,被编在地方部门,甚至连地方军都算不上。
憋着心中的那团火,他低沉的嗓音吼道。
“我知道,我特么已经下命令了……但我那点人手根本不够,你知道外面街上挤着多少人吗?!”
百夫长:“那就再调点人过来!”
威洛比怒道。
“我他妈只是个万夫长,又不是手上真有一万号人!我已经把全城的卫兵都调过来了,他们一样被堵在外面进不来!你冲着我发火,不如问你的上司想想办法!”
聚在外面的市民少说也有两三万人。
起初他们只是堵了一条街,现在都堵到临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