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微微点头,看着那扇厚重的舱门重新关上,耐心地等待着那匆匆的脚步声走远。
并没有等待很久的时间,那脚步声便折了回来,借着厚重的舱门再一次向外推开。
这次那士兵没有废话,只是对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
阿辛询问道。
我可以带上我的仆人吗?
看在之前那一百西岚币的份上,那士兵也没好意思直接拒绝,只是不耐烦地说道。
最多带一个。
谢谢。
阿辛给了旁边的库纳尔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地回头,和那些一脸紧张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伙子们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跟在老大的身后,一起穿过了那扇他们花了100西岚币敲开的舱门船舱内的
空间意外宽敞。
旅馆的老板将最下层的甲板改成了吃饭喝酒的大堂,顺着舷梯上去才是旅馆的客房。
约莫五十来个帝国的士兵坐在一张张方木桌前,一边大声喧哗着摇骰子划拳赌钱,一边就着些小菜大口喝着劣质的啤酒。
库纳尔匆匆瞥了眼他们桌上的食物和酒水,都是些比起凯旋大酒店倒出来的泔水还不如的玩意儿。
搁一个月前吃士的时候他大概会吞咽口水,但现在只觉得反胃。
不过和他不同的是,这些士兵们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粒炸豆子都能就上一大口啤酒。
可见他们平时都吃些什么猪食。
虽然心中惧怕着他们手中的枪杆子,但并不妨碍已经吃饱喝足的库纳尔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穷鬼们。
没有在旅馆的大堂停留,那看门的士兵径直将他们带去了船舱走廊一侧的包厢。
这儿之前大概是船长或者大副休息的卧室,如今却改成了招待VIP的包房。不算宽敞的房间内摆上了三张沙发围成一圈,中间还放着一张木茶几,刺鼻的烟草味儿和汗味儿混在一起,熏得人透不过气来。
五名身板高大的军官坐在沙发上,那通红的脸上挂着六七分的醉意和三分痞气十足的笑。
他们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身上只套着一件白衬衣,每人怀中都搂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郎,乍一看却分不出到底是谁吃了亏。
你就是那个叫……咳,什么来着?
坐在正中央的那军官打量了门口的小伙子一眼,呵呵笑了一声,揉了揉通
红的鼻头继续说道,听说你带来了我感兴趣的东西?
是的,尊敬的格尔吉特先生,帝国猛虎军的千夫长,阿辛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道,鄙人名叫阿辛,久仰您的大名。
空气安静了两秒。
格尔吉特微微眯起了眼睛,满身的酒气忽然醒了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的名字?
果然是这位。
阿辛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松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认识眼前这家伙,只是听最近从蕉头湾回来的渔民们说,南边山上那支千人队的头儿叫格尔吉特。此人是个酒鬼,经常带着一众心腹下山去奔船之乡旅馆喝酒,不但次次赊账,而且经常一喝就是一整夜,喝醉了就口无遮拦地吹牛。
当然——
他不可能将实情告诉这家伙,而是用了一个笼统模糊的说法。
是一位身在金加仑港,等待陛下好消息的贵人告诉我的。他不但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格尔吉特千夫长,还笃定地告诉我这一整片区域的安全都是您在负责。
那个叫格尔吉特的军官将眼睛眯得更小了,阴晴不定的表情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他们来到这儿还不到两个星期,竟然有人连这儿的布防情况,甚至是驻扎在这儿的军官是谁都搞清楚了。
这位贵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心中拿不定主意,格尔吉特盯着眼前的小伙子继续说道。
你说你带来了我感兴趣的东西?东西呢?
阿辛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库尔纳,后者悄悄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地掩饰,但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胆怯。
看着那两只抖个不停地手,格尔吉特冲着这条土狗嘲笑了一声,冲着一旁的属下挥了下食指。
我猜是一袋黑豆。后者笑着上前从那笨手笨脚的家伙手中抢走了麻袋,接着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系在袋子上
的麻绳。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当他看清楚那麻袋中装着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整整一麻袋的西岚币……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当了这么多年百夫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