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嗓门最大的那个威兰特人眯着眼睛起身,解开那身笔挺的军服扔在了一边,露出了浅绿色的背心和一坨坨结实的肌肉。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
很明显。
他有的并不只是嘴上功夫,身上也是有些本钱的。
唐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也把外套扔在了一旁椅子的靠背上。
“想见识一下会咬人的饭桶?那你去厕所照照镜子不就得了,还是说非得让我请你去看医生?”
他身上的肌肉不多,像是刚练出来不久,不过气势上却一点不虚。
贴在他虹膜上的仿生学插件已经瞄准了那只丑陋的鼻子,他发誓他能在三招之内把那玩意儿给揍的凹下去,精准的就像满配的G9“黑天鹅”突击步枪。
这用不着太多力气,任何成年人都能做到。
一旁的同伴拉住他的胳膊,用还没喝醉的眼神提醒他。
“嘿,别惹事儿,小心被送回去。”
“那就让长官把我送回去好了,”唐风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扭动着脖子,“我看他也没打算让咱们上前线。”
被送回去并不比在这浪费时间更糟糕,更何况他可以等对面先动手再打回去,到时候就算是上军事法庭也没人能怪他。
他是为了整个理想城的荣誉,不只是陪审团会站在他这边,整个端点云绝大多数和他一样心怀荣耀的人也会如此。
就在企业的人劝架的时候,威兰特人那边却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
“戴蒙,这小子好像瞧不起你?”
“哈哈,你别被饭桶给看扁了。”
“闭嘴,”那个叫戴蒙家伙骂骂咧咧了一句,盯着唐风的双眼眯了起来,“老子先把他揍趴下,再来收拾你。”
“别用嘴,”那人嬉皮笑脸地开了句玩笑,摆出看好戏的表情,“我可不好那口。”
两方人之间剑拔弩张,整个酒馆中弥漫着火药味。
整个酒馆里几乎所有客人都向这边投来好奇的视线。
一边是企业的人,一边是军团的人。
若是前者怂了,这帮家伙无疑是坐实了饭桶的名号,而如果是后者让步,那威兰特人战斗种族的名声大抵是有些虚了。
所有人都在好奇着,想看这两拨人最后如何收场。
包括坐在酒馆里喝酒的玩家。
尤其负债大眼,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盘做起了庄。
“小赌怡情哈小赌怡情,有没有下注的?”
法外狂徒:“我赌五十银币!威兰特人能把那家伙揍趴下!”
眼见都想压军团赢负债大眼呵呵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那可未必那家伙敢站起来接茬,八成手上是有两把刷子的。”
见无人相信,他顿了顿又继续指点迷津。
“众所周知,理想城的家伙喜欢带义体和智能穿戴设备,搞不好他袖子里藏了把螳螂刀!”
老玩家说的话,在一众新人们耳朵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一双双眼睛顿时瞪大了。
“卧槽,不至于见血吧?”
“牛逼!我买一百银币,企业赢!”
“我也买企业!”
眼见倍率逆转,负债大眼乐开了花,眼睛笑眯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买了军团,法外狂徒有些着急,走到他旁边小声问道。
“哥,你买的谁赢啊?”
大眼瞟了他一眼,轻声耳语。
“军团。”
法外狂徒眼睛顿时瞪圆了。
卧槽!
这苟币不是一般的狗啊!
眼见那两人就要干起来,吧台后面的老板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边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他只能求助的看向联盟的大善人们。
然而,那些家伙根本没往这边看,似乎并不想掺和企业和军团的矛盾,只是在那儿用他听不懂的话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就在酒馆老板急的满头是汗的时候,漩涡的正中心忽然响起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你们就算打一架也证明不了什么,一个人的勇武和一群人是两回事,就比如……那群变种人,就算是我,想在一对一的单挑中赢过它们也是很难的。但到了战场上,我们各凭本事的交手,它们连摸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那不合时宜的声音,那个叫戴蒙的威兰特人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只见是个穿着蓝外套的家伙,不由撇了撇嘴。
“所以?”
唐风也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个联盟的朋友低声说道。
“这事你们别插手。”
“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想阻止你们,只是这样根本分不出胜负,”见两人都盯着自己,蚊子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妨换一种比试的姿势,一种比斗殴更文明,更优雅,而且更能体现出一名军人的军事素养的姿势。”
实在编不下去了,他用力咳嗽了一声,图穷匕见地从兜里掏出了几幅牌组桌上一拍,结束了那胡言乱语的说辞。
“总之,先来一局昆特牌吧。”
俩人都懵了一下,尤其是那个叫戴蒙的威兰特人。
“那是什么?”
唐风微微皱起眉头,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企业士兵嘀咕着说道。
“我好像听说过……是去年还是前年来着?”
蚊子微笑着说道:“应该是去年,我兄弟好像把它当展品送去了拍卖会,不过那憨批不是做买卖的料,根本没拿捏到这款游戏的精髓,只会生搬硬套,以至于压根儿没火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演示给你们看。”
“也就是说这是企业的规则?”戴蒙眯起了眼睛,“这对于不了解规则的我们来说是否不太公平?”
“企业的规则?不,这是我们避难所里弄出来的玩意儿,很显然这些小伙子们并不了解,但我看他们好像还挺乐于尝试新事物的,”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唐风,蚊子又看向了戴蒙,笑着用上了激将法,“还是说,你怕了?”
戴蒙不屑一笑。
“怎么可能。”
开玩笑。
他好歹也是储备军官,毕业于正规军校,接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
他虽然能打,但并不是只能打。
“那就过来坐下呗,”蚊子笑眯了眼,伸手替他拉开了椅子,“你们先挑一副牌当自己的牌组,然后我和你们讲讲游戏规则,先从阵营的部分开始讲起好了……”
昆特牌的规则并不复杂,最早总共150张牌,包括4个阵营和中立卡。
场面上有近战、远程、攻城三个主要区域,还有天气卡、英雄卡、领主卡。
不过蚊子掏出来的当然不是原版规则,而是经过魔改之后的规则。
比如除了尼弗迦德、北方国度、松鼠党和怪物这4个阵营之外,他还添加了一大堆“自创”的阵营和卡组,以及为了让这些卡组能顺利兼容到游戏中而自创的“二设”。
比如陷阱卡、魔法卡、装备卡什么的。
那个叫戴蒙的威兰特人本来不感兴趣,但听那家伙巧舌如簧地一顿哔哔,却又不禁沉浸在其中。
甚至不止是处在整个酒馆目光汇聚正中的两人,其他酒客们也好奇地听了起来。
毕竟这儿本来也没什么娱乐设施,一套并不算复杂的规则再加上一堆花花绿绿的卡片,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
这么多卡片,记的过来吗?
而且想要把所有卡凑齐,怕是得花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