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几乎被所有威兰特人遗忘,并认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传说——
他们重新团结了起来!
站在人群的边缘,布洛克特警长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动容。
而就在他身旁不远处,金狮鹫街执法分队的警卫们正用闲聊的口吻交谈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第52次演讲了。”
“话说尤里乌斯把那套黄金动力装甲传给了他,是否意味着他就是我们下一任元帅?”
“不会再有元帅了……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不会再有尤里乌斯大人那样的元帅了。你没听那位大人说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他,每一个人都是尤里乌斯。”
“赞成,以后军队是军队,政治是政治,法律是法律,公民是公民……军团的时代结束了,就像尤里乌斯大人说的那样,我们要去新纪元了。”
“那换个叫法……执政官这个名字如何?我们总不能像企业一样,连个拿主意的头儿都没有。”
“好主意。”
“可他毕竟不是威兰特人……让他来当执政官没问题吗?”
“有什么关系?”
“没错,他是不是威兰特人有什么关系?今晚站出来的又不是只有威兰特人,倒不如说这正好可以成为我们冰释前嫌的契机!”
至少,如今军队还在威兰特人的手上,现在改革的风险是最小的。
等到以后军队不再只是威兰特人,再想革恐怕就不是改,而是变了。
一名面容苍老的警卫望着那光荣院的上千级台阶,忽然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况且……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开诚布公的和我们谈过他的打算,而且足足谈了52次。”
一名年轻的警卫看向他,不置可否地说道。
“我倒觉得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做什么。”
那年老的警卫点了点头。
“没错,巧舌如簧的家伙有可能是骗子,但一码归一码,连骗都懒得骗的家伙只可能是强盗,那种玩意儿连骗子都不如……你还没吃过他们的苦头吗?”
布洛克特并没有参与同事们的讨论。
比起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更想听听他们对未来的看法。
不过他觉得,如果那家伙想要参与执政官的选拔,应该不会有人竞争得过那人……
毕竟在那家伙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如此多的威兰特人团结在一起。
甚至不只是威兰特人,还包括生活在凯旋城中的异族们。
除了尤里乌斯本人。
顺便一提,那些以尤里乌斯之名裹挟威兰特人的小偷,根本不配参与竞争。
站在大殿的门口,注视着那栩栩如生的黄金铠甲,雷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恍然间,他从那意气风发的背影中,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位大人似乎也是如此……
那浑浊的瞳孔一瞬间陷入了回忆,视线穿过了时间的迷雾。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先生。”
……
曙光城的使馆街。
坐在书房的班诺特万夫长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听完奎克的陈述,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半晌才伸出颤抖的食指,捡起了桌上的眼镜戴上。
“所以……尤里乌斯元帅真的已经……”
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陈杂,心里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要说谁最忠不可言,他们文官集团自称第二,恐怕也只有禁卫军敢称那个第一。
毕竟他们的利益与凯旋城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并且也只有他们一直在贯彻凯旋城的法令,善待领地上的奴隶。
至于奴隶对奴隶的恶毒与剥削,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大多数文官都更倾向于认为,尤里乌斯元帅一定还活着,只是躺在了休眠舱里睡着了。
包括班诺特也是如此认为,毕竟这也是最符合文官集团利益的情况。
他顶多是希望元帅大人一直睡下去,还真没有大不敬地想过那位大人已经长眠了。
看着接受不了的班诺特万夫长,奎克缓缓点了点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同时也是禁卫军最高机密。别说你不知道,凯旋城的几个大臣一样不知情。”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停顿了片刻,给班诺特万夫长留出了整理思绪的时间,接着才继续说道。
“……在有一件事情上我们没有说出完全的实情,参与黏共体其实并非元帅陛下的直接旨意,而是我们根据他的遗愿做出的探索。”
班诺特捏了捏发酸的眉心,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寻找那个来自未被征服之地的家伙?为了那个预言?遗言?”
奎克点了下头。
“是的,这才是我们冒险干涉政局的初衷,同时也是我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最终的结果出乎了我们的意料,那个人其实早就在我们身边了,在我们主动去寻找他之前,他就先一步找到了我们……”
命运的神奇之处或许也正在于此。
虽然禁卫军的初衷最终成了白忙活一场,但是加入黏共体这件事情本身,却成了凯旋城为数不多的一招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