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一出口,司扶倾蓦地感觉到有种限制从她身上脱离,如释重负一般。
她喉咙滚了滚,声音也有些艰难:“……你知道了。”
“知道了。”郁夕珩低声说,“抱歉,我早该知道的。”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司扶倾嘀咕了一声,“都怪狗游戏系统,非要让我当男人。”
并非是真的变性了,而是游戏系统的强制性外观。
现在称呼其为游戏系统也并不合适。
她忽然又感觉到脖颈间一烫。
有水打着转散开。
这是泪。
司扶倾猛地怔住了。
胤皇那一世,她只见过他流过一次眼泪。
他拿着记录了殉国名单的本子,沉默地流泪。
为战死的数十万将士而流,为自己无法护他们周全而流。
她那时想伸手紧紧拥抱他,告诉他一千五百年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
司扶倾慢慢地抬起手,回过身来抱住他:“别哭啊,大夏五州还在,哭什么。”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就像他自己说得那样,胤皇再强,也不是神,是一个普通人。
他也有七情六欲。
只是他身上的担子太重,肩负的是大夏五州,更是千千万万将士们的信仰。
他当然不能软弱。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
仿佛已经倒了地老天荒的时光镜头。
许久,郁夕珩才抬起头。
他笑:“嗯,不哭,都不要哭。”
大夏五州还在,人也都在。
没什么好哭的。
“那天不是因为梦见我走了才哭的吧”是问句,他语气却是肯定的,“倾倾,你看到了我放在书房的画。”
否则以她的谨慎,也绝对不会将穿成了一只鬼的事情主动通过衣服来透露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