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是啊,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里面受伤的是她的儿子,她能在长平侯府荣华富贵二十年,儿子的功劳占了一大半。
对了对了,刚刚那婆子说什么,伤在头和脸上?
不行,如果儿子毁了容,那岂非还不如霍誓那个丑八怪了?
那可不行,她的儿子是美男子,是人中龙凤,如果脸毁了,才高八斗也不能尚公主娶郡主,她还如何扬眉吐气,看定襄县主给她儿媳妇磕头行礼?
程氏甩开丫鬟的搀扶,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一路跟来的汪安叹了口气,这就进去了?
汀兰香榭啊,程氏真的进去了?
汀兰香榭,那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幽会之地,各家花楼的头牌,都是这里的常客。
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爷们儿,不是每一个都如霍侯爷那样,能拉下脸来住进花楼。他们要脸要面子,自是不会出入那种地方。
于是便递牌子过去,请了心仪的头牌出来幽会,一亲芳泽,汀兰香榭便是首选。
此处不但美而且雅,更重要的,是这里偏僻,御史言官们多半不会过来。
程氏进了汀兰香榭,被那个有几分眼熟的婆子领着,进了一个小院:“玉公子受了伤,这会儿在院子里呢,太太快些进去。”
程氏的心思全在邹慕涵的脸上,没有去看那个婆子,反倒是丫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面熟,电光火石间,丫鬟想起这婆子是谁了,这不是县主身边的丫鬟红梅的娘吗?
见丫鬟看着自己,红梅娘微微一笑,一把扯住丫鬟的胳膊:“哎哟,我的好姑娘,你快去打盆水,给玉公子擦擦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