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玄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颇为意外地看着鸣人,“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鸣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十二岁少年身上的迷茫。
然后,他便向玄羽诉说,在他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下忍,离开村子接触真正的忍者世界开始到现在,这几个月接连执行的c级任务中发生的事。
天泉镇护送商队任务玄羽知道前因后果,所以不需要多说,波之国护送任务也没啥好说的,这两个特殊的c级任务玄羽都有参与,所以只是随便说了一下就掀过。
而在接下来的任务中。
鸣人看到了有人因为忍者而得到幸福,也有人因为忍者而家破人亡,有的平民区因为被卷入了忍者之间的争斗范围而被毁灭,有的平民因为叛忍的独特癖好而暴尸野外。
这几个月他看到了太多太多。
也从玄羽交给他的三个问题的角度,思考了很多很多。
然后,他迷茫了。
他无法判断好坏,但是,当他看到那些因为各种人祸惨死的平民,被某人雇佣的忍者杀死的普通人,被所谓的邪神教信徒因为可笑的理由残杀的农夫,这一桩桩一幕幕,让他本能地察觉到某种扭曲,和一种复杂难言的,让他感到有些难受的感觉。
鸣人知道玄羽大哥肯定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毕竟他执行过的任务,已经不知凡几,在玄羽大哥还是中忍的时候就已经是出了名的任务狂人,只要还没死,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经历了二十多个c级任务,就在任务期间看到了那么多别样的光景,玄羽做过那么多任务,肯定已经把整个忍界都已经完全了解透了。
没有人比他更懂忍界。
于是,他想知道,在玄羽眼中的忍者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否会跟他心中隐隐浮现出的,某个身为忍者的他不该有的念头一样。
听完鸣人对这段遇到的事和他对此的思考以及疑惑,玄羽不由得嘴角一扬,流露出一模微妙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没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亲手一笔一划描绘出的完美作品慢慢完成更有意思的事了。
一旁的泉看向鸣人的目光中,也隐隐透着一丝诧异。
这孩子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这么想着时,她不由得瞥了玄羽一眼,不知为何,在看着鸣人的时候,她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刚毕业成为下忍不就的玄羽曾经的影子。
那种明明真实存在着,却莫名有种触碰不到,甚至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让她无比恐惧着的虚幻感,简直如出一辙。
摇了摇头,泉把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甩去,然后认真无比地打量着玄羽。
鸣人现在如此与众不同的成长,就是玄羽所期盼的么
“我眼中的忍界啊。”
玄羽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忽的转过身,撑在栏杆上,淡淡道:
“简单来说的话,大抵,是灰白色的吧。”
“诶?”
这个回答让鸣人不由得怔了怔。
“玄羽大哥,灰白色指的是”
“无聊的,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的世界,大概是这样吧。”
玄羽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说道:“麻木地像个工具一样执行任务,麻木地用苦无抹去或幸福或悲伤或平淡或绝望或哀叹的人生,自己,也背负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悲痛麻木地活着,这大抵,就是很多忍者的人生吧。”
“只要有任务的存在,忍者们就得为此豁出性命为了彼此的立场投身于激烈的争斗中,在无数战斗中,伴随着双手沾满了不知道是敌对忍者还是平民的鲜血,有的人失去了父母,有的人失去了兄弟族人,有的人失去了挚爱,有的人失去了同伴,甚至,有的人为此手刃了同伴,染上了永远无法洗去的污秽,内心深处留下一道永远也无法痊愈的伤痕。”
“战斗必然伴随悲伤,但是身为忍者这却是无法逃避必须面对的现实,当悲痛积累到极限,心中没有向往,没有在意的一切,没有了存在意义,人就不再是人了,这样的违反常理的存在,必然也会孕育出某种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