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入魔渊的都是能影响九川大陆的人物,医谷人自知实力不敌,变故出现时,毫不犹豫撤离到禁地。他们跑得飞快,看热闹的人跑得更快,南域,北域,无尽海域齐齐出动飞舟,水路,兽车,各种交通工具齐上。
就连当日开坛讲道时,都未曾有这般壮景。
这些人要看得热闹可不是看谁倒霉,如果进去的人再也出不来,大陆势力将会重新洗牌。
所以才有刚刚那一幕,男女老少, 妖兽半人半妖, 躲在周围观察情况。
这次讲道竹墨没来,由副宗主李道子出面,他远远地看见一道通天雷光, 广度不可估量,处在外圈二三十里的修士受到光芒的波及较小, 内圈的人可就倒霉了。
李道子无比庆幸当时看到杜青光带了和竹墨一战的佩剑,立刻起身从前座换到后面,等了一天一夜未见人出来,又决定提前离开。但凡晚一步,他现在的下场就是跟着雷光里的人一起嚎叫。
李道子身边还站着数位修士,其中一个正使用瞳术穿过雷光查看情况。人太多了,对方数的有些眼花缭乱∶"怎么还有傀儡"
远处巨响的轰鸣中,傀儡心想还不如溶解在魔渊里,一了百了。它好像活下来了,又好像没活
数重天劫归一,宛如巨蟒露出毒牙,天劫下的人自然不可能乖乖挨劈,但他们又不敢打散雷劫,否则相当于帮着杜圣兰减轻雷劫的压力。
"九重天劫,绝对是九重天劫"黑水商会会长心里忍不住骂起老天爷,合不了一就别合了,非要堆积在一起,搞出这么大的面积,就不能融化成一道细长且致命的雷电
杜圣兰这个时候还不忘站在天道这边,剑气化雨试图消耗雷劫的力量∶"外界都说天道有缺,做不到尽善尽美也能理解,是我给天道惹麻烦了。
说完试图用余光看清玉面刀的情况,对方的刀被雷劫轰出一个豁口,先前袭击自己,居然没受到雷劫惩处。
杜圣兰很快也顾不上看玉面刀,专心应对眼前的情况。
一道道散发着惊人气息的修士帮忙顶雷,天劫映照在地面,但实际雷尚未彻底打下来。如果从足够远的距离来看,他们就像是背负着一整个世界的光。
头顶的轰隆隆巨响越来越大,中心区域是紫红色的光芒,由内到外,散发出一圈圈不同颜色的涟漪,毫无疑问,以杜圣兰为中心,是雷劫最恐怖的地方。
杜青光和玉面刀则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人,他们擅长攻击而非防守,杜青光利用剑气硬抗着,玉面刀此刻被孙氏姐妹庇护着,那对姐妹不知修行的什么心法,竟能聚拢灵气化伞。裴琉焰手段就比较奇妙,以柔克刚,利用蚕丝结茧。
雷劫降不下来,杜圣兰这边反而轻松一点,这种轻松是指他还没死。
和那红到发紫的雷芒接触不过片刻,杜圣兰便闻到了一股焦味,后知后觉是不是自己被劈糊了。他已经看不见身体原来的模样,手臂完全被雷霆缠绕,电光跃动在指间,手指几乎无法自由弯曲握剑。杜圣兰尝试化为原形,一根闪电苗立在归一的九重雷劫和大地间,雷电瞬间往下压了数倍。
杜圣兰一变小,雷劫跟着向下倾塌 ,孙氏姐妹的伞险些直接毁了。
黑水商会会长用来顶雷的是个巨大无比的蚌壳,眼看蚌壳快要碎了,怒冲杜圣兰吼道∶"快变回来"
"何须求他"
就在这时,天圣学宫院长手中擎着一支不断变大的笔对着半空中的电光挥舞,笔尖迎着恐怖的电芒圈出一片不规则的范围,杜圣兰周围的空间似乎被隔绝了,形成一个漩涡,雷电像是海水都朝着他一人开始倒灌。之后哪怕杜圣兰被压塌了脊椎骨,倾塌下来的天光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最巧妙的是,他这一招雷劫不增不减,完美的钻了规则的漏洞。
笔尖自动升空开始不停在动作,天圣学宫院长偏头催促∶"你我可是说好的。"
作为商人,基本的诚信还是要有的,黑水商会会长帮忙稳固雷劫漩涡周围的能量,确保它能长时间不间断地维持豁口,盘天鹤更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冒着被劈伤的风险也要让豁口变成漏斗形态。
如此一来,巨大的光圈中多出一个漏斗缺口,四面八方的电弧都在朝这个空缺游走。
从窟窿加倍蹿出的雷劫让杜圣兰重伤,根不起来,爆裂的皮肤纹理开始渗出银蓝色的血液,天圣学宫院长目中露出快慰的精光∶"敢来我天圣学宫作妖,小畜生,去死吧"
淬体法不断修复身体的破损,幽兰功法快要被榨干一样源源不断输送真气,仙种扎根心脏,爆发出强烈的生机。三者相互作用,才勉强护住杜圣兰一条命。
他拼命挣扎着站起来,发带早就断了,披头散发,嘴角和耳朵都在流血。
"斩、月"宝剑朝着天圣学官院长破空而去,后者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杜圣兰还要浪费真气在自己这里。
"斩月"天圣学宫院长躲过去后,杜圣兰再次施展。
一次又一次,他不断移动,天空中的''漏斗''和紫光跟着被劈的正主一并游走。到了第三次施展斩月剑法,终于伤到了天圣学宫院长的皮肉。
"下一次,伤你筋骨。"杜圣兰踉踉跄跄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竟然是在笑着望着对方。
天圣学宫院长应对雷劫的时候,余光瞥了眼不断发出剑鸣的宝剑,从中感受到了和主人一样的意志,誓要斩杀自己于此。杜圣兰如今就是一个危险的移动源头,他离哪里近,哪里所要承担的雷电威压就更大。
借着天雷之力,对方有四成把握杀了自己。天圣学宫院长眉头刚一皱起,忽然猛地侧身一个躲闪,顾崖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几丈,小巧却杀伤力极大的暗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过去。
"你不是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