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山可是想说谷贱伤农。”
朱道桦笑道。
孙士毅看了一眼朱道桦,刚欲说什么,就见到朱道桦抬脚走向港口,并示意他一起跟上来。
孙士毅急忙跟了上来。
几名腰上挂着横刀和手铳的近卫也急忙跟了上去。
朱道桦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帆,说道:“补山可从中看出什么?”
孙士毅抬头看去,随后小心翼翼说道:“确是相当的繁忙,前清之时,只有广州有海港贸易,所以这苏州港在这之前只有前往运河和武昌方向的河运船,几乎是没有大海船的。”
“这些海船的来来往往,象征着财富,象征着机遇。”朱道桦感慨说道,“稻米价格低一点,伤不了农,相反,若是大部分的百姓只能困在土地上,那世世代代也无法翻身了,朕打开了这扇大门,日后将会给大明的百姓更多的机会!”
“他们去跑船,去做工,去当兵,去下南洋,岂不是都要比守着那点耕地要更有活路?”
朱道桦道。
孙士毅刚要点头,拍拍这位开国大帝的马屁。
不远处的的泊位栈道上,两名面色黝黑的壮年男子跳着脚朝着江面哭喊了起来。
“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我就说不能出来不能出来,这下好了,媳妇本都赔进去了!哎呀呀呀啊”
两人捶胸顿足,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样。
让大明天子朱道桦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两人走了过去。
朱道桦喊道:“喂,老丈,苦甚!!”
正在哭嚎的是常州横塘人牛招财,旁边一样在抹着眼泪的是他的弟弟牛进宝。
牛招财见来人身材高大,衣着看起来不甚华丽,但却是气宇轩昂,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老头也是微微弓着身,眼前这长相俊朗的年轻郎君怕不是苏州府哪家豪族的大少爷吧?
想到这里,牛招财急忙拉了拉自己身边的牛进宝,抹掉眼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拱手行礼道:“这位爷莫要拿我取笑,我今年只二十岁哩。”
二十岁?
朱道桦一愣,随后只好拱手:“倒是没看出来,敢问小哥贵姓,刚才为何哭嚎。”
“小的是常州横塘牛家村人,姓牛名招财,这是我家兄弟牛进宝。”
招财进宝。
好名字!
“刚刚哭嚎乃是因为买了家里祖地的本钱,落在船上了,要是这点本钱都没了,那我牛招财就愧对祖宗,愧对先人了啊!”
“我就说当初用这点钱在家乡做点什么生意,取房媳妇就好,现在好了,非要来苏州府闯荡,刚下船就连本钱都没了,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牛进宝在一旁抹着眼泪埋怨。
“媳妇!媳妇!媳妇!你就想着媳妇!为兄若不是惦记着要把祖产赎回来岂能出外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