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画萱怔怔想,“好像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这个想法刚从心底掠过,耳旁就传来了阮倾妘悲痛到难以发声的气音,轻声却锥心震魂,发着抖,“你们把他做成了蜡烛。”
阮倾妘的一只手死死抓着阮琴的衣领,双眼血红一片,“你做的?你同意的?”
她的弟弟,没能活过那个四岁的夏日。
“我早该想到的,四岁的孩子,他还不会写那么多字,怎么能给我留下那么长的一封信。”
阮倾妘垂眸看阮琴:“那一次他受伤后,没有活下来,对吗?”
阮琴垂泪不语。
阮倾妘却一把抓住了阮琴的肩膀,声音猛地拔高,愤怒与绝望终于冲破胸膛,她的心与她凌乱的发髻一样摇摇欲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告诉我!”
“不是阮琴把他变成这样的。”一道声音响起,双眼猩红的阮倾妘被一只手猛地拉开。
将她与阮琴隔了开来。
“副院长,你也知道这事儿?也是,当时弟弟就是托给你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们两个一起瞒着我!”阮倾妘抬手一招,地上的刀就被她重新握在手上。
“救不回来,他都,他都死了,为什么不能入土为安?”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的弟弟。”她从未对自己的守域人身份,在人前表露过一丝的不满,可今日痛苦终于满溢而出,“我一个人不够吗?”
她觉得弟弟活着时,只想过许是身体不好不曾出来见她,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翻涌起的一丝怀疑也被她残存的怯懦给压了下去。
比起给弟弟找一个‘死了所以不能帮她’这样的理由,她宁愿弟弟是‘体弱’甚至是‘自私’不来帮她。
亦或者是母亲偏爱弟弟才不让他见自己,好似这样她的痛苦和埋怨才能有一个排口,她才能稍微喘一口气。
她所想过的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弟弟不在了,那一封信,以及之后每一次隔一个月就能收到的一封弟弟的来信也都是假的。
可粉饰太平后的真相往往更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