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人在一起久了,连自己是兽是人都分不清了?”
厚重的威压压的几个崽子身上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这几声响让殷念脸色更难看了,挣扎着想落下更想说话。
可兽王却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骤然将巨大的脑袋一转,“被放在羽翼下的崽子,永远等不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要接着溺爱它们吗?”
殷念一半的视线是它的大脸,另一半的视线是跪在地上苦苦扛着威压的四个爪子。
一分为二断裂的像是理智与情感,来回拉扯她。
“它们从不曾偷懒。”殷念咬牙,“幻化人形,只是有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
“方便行事。”兽王声音带起的震颤甚至传递到捆着她的尾巴上,“潜移默化乃是最可怕的事情,一次,两次,十次,慢慢的,比起兽行,他们就更适合人形了,因为爪子不锋锐了,牙齿也咬不动坚硬的虫壳了,明白吗?”
“你是驭兽师吧?”兽王突然问。
殷念没吱声。
“驭兽师一脉,这边也是有的,也曾辉煌过一段时日,虽我不曾见过那段驭兽师的辉煌时期,可却也略有耳闻,驭兽,既然是驭一字了,便是要将灵兽作为自己最强大的武器,不断捶打他,磨砺他,征服他。”
明明它自己也是灵兽,可说起这对着灵兽明显不带好的训练方法时,却听不出话里到底有没有掺杂厌恶。
“可你没有打磨他们,甚至让它们躲在你的羽翼下,十次提升中,有几次是它们带着你伴生升级?想来一百次里也没有一次吧?你这样,也算驭兽师?”
他的眼睛完全露了出来,尾巴将殷念举起来,就贴在自己眼前,“你可配不上驭兽师这个称号,你敢说你这是对他们好?而不是耽误了他们!”
殷念两手被尾巴强行缚在身后,她的瞳仁里只能装下兽王的一部分,可兽王的眼睛里是完整的她。
“驭兽师这个称号,不要就不要,只是个称号罢了。”殷念声音坚定有力,“你若觉得捶打磨砺征服是好的,那你可以对你的孙子重孙子这么做,我乐意护着是我的事,少来对我指手画脚。”
她的灵兽,家人,朋友,无一不是她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