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枝条再不停留,猛地蹿出,对着殷念的喉咙就狠狠刺去。
元辛碎眼瞳紧缩,实在顾不得殷念摁着她就要出手。
可殷念却再一次困住了他的手,微微抬起头直面这一场凶狠的杀机。
她的头发被皱起的狂风吹的飞舞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她的喉咙前便停了数千根纤长的枝条细丝,其中不少细丝就抵着她的喉咙,只要再进一点点,就能拨开她雪白的皮囊,拖出她的灵魂。
“我知道您敢,可您不会。”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殷念两只手紧握着元辛碎的手,神情倏然柔和下来,“也知道,您能纵容我说这些坏规矩的话直到现在,本就不是打算杀了我。”
“您看中价值没错,所以当时您自顾不暇时,哪怕知道献族遭受的事情,也没办法腾出手。”
“可现在您既然已经知道献族并未完全消失,他们还活着,自然就成了您眼中有价值的存在。”
“我方才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想说,是因为我愤怒,颇有些迁怒的意思,您不动我,还听完了我说的话,是因为您大度。”
“而我这般大胆的说了您和我们四区天道树的事情,您依然不会杀我,是因为我知道您的为人,您不会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就惩治别人,您其实比我们很多人想象中的要更宽容。”
“一个宁愿拔了情根都要守护这片土地的存在,我不相信您是真的不在乎为这片土地而死的人了,您只是不能在乎。”
元辛碎唰的一下就扭过头看向了殷念。
纵然他已经觉得对自己的念念足够了解。
可现在这一通欲扬先抑的套路落下来后,他才惊觉。
饶了这么大一圈。
殷念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拍这么一个清醒自然的马屁?
他久久无言。
母树也同样无言。
立在殷念脖子前的细丝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后,母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有胆子在我这儿来撒气,倒是没胆子承受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