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北月朗硬着头皮回到长公主府,发现父亲大人和阿娘已端坐高堂。前者态度冷淡,亲娘神色无奈且忧心忡忡,看到他时一直猛摇头。
可是,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必须勇敢面对。
“父亲。”
北月朗豁出去了,上前跪下。正在努力组织语言时,但听堂上的父亲语气沉缓,开门见山:
“叔达,你可是铁了心要入仕?”
“是,恕孩儿不孝!”北月朗毅然道。
唔,定远侯闭上双眼,强力忍耐,继续缓声道:
“你在国子学,先生可教你何谓‘大德不官,大时不齐’?”
北月朗顿了下,继而迟疑道:
“回父亲,此二句是指有道德修养之人,不在乎官职;识时务者,懂得顺势而为。可是父亲,孩儿的所为正是顺势而为!如若不然,我为何能进国子学?”
能入学,意味着皇帝已经放下对北月氏的芥蒂,允其子女入学。等学有所成再报效朝廷,以表忠心,不是吗?
“你如此单纯,怎么应付朝堂里的人心叵测,波谲云诡?”定远侯看着六儿子,眸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当年小女儿一出宫,二子仲和立马被提拔守藏史。为何?自然是当质子。守藏史是一份闲差,是给那些吃饱等死的权贵子弟的一份虚职,不必每日点卯。
仲和却不敢轻忽,每日准时到典藏室点卯。中规中矩,不敢轻易犯错,哪怕是一点小错。
虽是虚职,弄点错处让他一人犯错,全家遭殃也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