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谦逊温厚,尚且活得谨慎小心,家中有一人为质即可,六子却上赶着送人头,劝都劝不住。连小女儿都懂得收敛锋芒,不惜自伤,夹着尾巴做人。
叔达身为男儿却目光短浅,不自量力,怎不叫他这当父亲的心塞?
定远侯看着儿子,心中不期然地想起冯长史让他早日决定家主人选的话来,唉。
“父亲,有些事,我们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是否行得通?”北月朗面红耳赤,但依然坚持己见,“人活一世,儿子不甘心就此平平凡凡地度此一生。”
他表面虽不在乎,心里却知道,同辈的人经常在背地里笑他平庸。
是否平庸,并非旁人说了算,而是让事实胜于雄辩。
端坐一旁的凤氏见儿子明明心中胆怯,仍坚持道明志向,不禁内心柔软,忍不住开口替他求情:
“侯爷,不如,就让他试试?记得您年轻的时候也忤逆过父母……如今不也好好的?”
定远侯:“……”
如今的儿子,和当年的他能一样吗?当年是他家的天下,如今这天下是别人家的。儿子长大了,年轻气盛,嫡母不便出面教诲,他又远征在外无力管教。
“既然你初衷不改,为父亦不阻拦。”定远侯看着儿子,叹气道,“然而你入学太晚,所习甚浅,不明道理,贸然让你娘求人举荐徒惹笑柄,连累你阿娘的声誉……”
凤氏一听,连忙表示不在乎,可惜被侯爷挥手制止。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叔达被你护得太好,不知天高地厚。”侯爷瞥她一眼道,“别家孩子入学,每隔一年考一次,他才学了几年?考了几次?
怎知他学识广博,志向坚定?以往我不在,你就是这么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