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署送来的衣裳中规中矩,她穿着拘谨。
师姐送的婉约大气,略显端庄华丽,挺适合赴自家人办的宴席。罗天宫送来的甚合她心意,素淡简便,动静皆宜,适合她日常闭关所穿。
当然,最自在的要数白衣。
可天尊的诞辰穿这个不合适,所以不考虑。自从那次在三师兄面前穿过白衣后,她已经放弃伪装,该咋穿便咋穿,不再避他。
在遍地圣人的天界,只要她没道德,别人就无法道德绑架她。
反之亦然,师兄看重德行,最适合被她道德绑架,就算他忆起前尘也不怕被他滋扰。现在让她伤神的是天尊的诞辰,撇开血脉不谈,身为灵山神就得去。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三师兄不在犹可,有他在场,在称呼上便容不得她出差错。于理,直呼父尊如人所愿,自然六根清净烦恼全消。于情,她只想撇开这段被人求来的亲缘。
海风拂至,凉沁沁的,却挡不住一丝烦躁跃心头。
她阖上双眸,眉宇拧结,心里不停地开导自己莫忧莫虑。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上天以来,她不都是这样过的么?
桩桩件件,临了临了,不知不觉地迎刃而解。比如之前的携业飞升,践约除魔三百年;比如前尘故人至,夹缠说不清;比如罗天通道启,送旧友归故里。
还有夙缘之人的离去,眼下她照样风云清,灵台明。
一切俱罔,顺其自然。
大不了便如人所愿,今日之百般烦恼全消。等到千年光阴流逝,因缘淡去,自然无从捡拾。何必纠结于此,徒惹万千烦恼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