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是王素丽值班,宋红果初二没娘家可回,所以,安排她那天值。
她一个人正在办公室里无聊,李青秀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
宋红果看见她,很是意外,“大姐,你怎么来了?”
李青秀解开围巾,笑着解释,“有事来公社,顺道来找你说说话……”
话落,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她,“这是你姐夫单位上分的,也有朋友送的,还有我自己蒸了点年糕,你尝尝,喜欢的话,下次多给你带点来。”
宋红果道了谢,接过来看了看,往兜里有橘子,还有一块用报纸裹着的烟熏肉,年糕用油纸包着,露出黄澄澄的一角,还嵌着红枣,这是当地年糕的做法,用的是一种黄米,粘性也高,蒸出来后,并不是趁热吃,而是凉透后,切片用油煎,再裹糖,那样味道才是最好的。
坐下后,寒暄了几句,宋红果随口问,“学校不是早就放假了吗,怎么还有事来这边?”
吴家住在新盖的市政府宿舍楼区里,离着铝厂小学骑车子也得半个来小时。
李青秀闻言,叹了声,“我们学校的南老师,你也认识的,上次她结婚,你不也去吃席了嘛,前段时间怀孕了,本来是桩喜事儿,谁想到,孩子没保住,家里还闹起来,我算是她的领导,出了事儿,总得来看看,还得帮着调节矛盾,唉……”
宋红果愣住,“她小产了?”
李青秀点点头,“你知道这事儿?”
宋红果脸色不好的“嗯”了声,“之前她就有先兆流产的症状,在我们科室住了几天,出院时,情况也算稳定了,怎么会又……”
李青秀恍然,接着解释道,“她出院后,婆家娘家两头忙活,也是巧了,正好赶着过年这个节骨眼上,杂七杂八的事儿特别多,两头都指望她,她呢,也是太老实,不吭不响的就知道埋头干,大概是累的太狠了,端着洗衣盆子,一下子摔了出去,自己也跟着摔倒,所以就……”
宋红果再说着释怀放下,此刻,心里也不免有些烦闷难受,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受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青秀见她表情不善,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在家里躺着呢,出了不少血,我去的时候,那脸惨白惨白的,眼也哭肿了,唉,她还是挺期待那个孩子的,谁想,没保住呢,不过她还年轻,再养几个月,说不定就又怀上了……”
宋红果道,“再怀上,也不是之前那个了。”
“红果,你很生气?”
“听了这种糟心事儿,谁能不气?物伤其类,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不公平,也是女性自己软弱、不肯为自己争取权益,白白受这等欺负。”
李青秀一时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宋红果缓了缓情绪,问道,“王家人呢?你不是去调节矛盾了吗?怎么处理的?”
李青秀苦笑道,“她婆婆一个劲的说自己冤枉,说谁家的儿媳妇不干活啊,她也不是故意去搓摩儿媳妇,难道她不盼着孙子出世?她埋怨南老师身体太弱,干活不小心啥的,而南老师的娘家说的刚好相反,把责任都扣在王家人头上,说王家人一个个的都是些少爷小姐,啥活都不干,就知道欺负南老师一人,把她当牛马使唤,不累的小产才怪,总之,俩头互相指责,差点厮打起来……”
“王从军呢?”
“他?他在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