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洋就有些不耐烦，“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不器道：“那个王放在畅游内部推行什么印度的太一教，还要考评员工还在对教义的理解，还会跟业绩kpi挂钩，你说这是不是扯淡？”

“啊？”张朝洋愣了一下，“还有这事？”

周不器算是服气了，很无语地说：“老张，你这董事长也太不尽职了吧？公司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这样任凭王放搞下去，畅游就垮了！我为畅游设计出了这么完整的一套全球化的发展之路，结果在执行层面给我搞三搞四，这不扯淡吗？”

张朝洋很轻松地说：“没那么严重，回头我跟他说说，不准搞宗教洗脑的那一套。我估计他也是好意，一旦洗脑成功了，员工就可以对公司有更高的忠诚感和奉献感。到时候，就算给更低的工资，承受更高的指标……”

周不器气道：“别扯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是傻子，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感受过现代文明的，你想给他们洗脑，他们在背后看你笑话。生意就是生意，商业就是商业，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教政合一的国家没一个发展出了更高的文明，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张朝洋好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你少扣帽子。”

周不器道：“谁扣帽子了？我讲的这是历史。欧洲从罗马之后，就开始走向教政分离了，只有这样才能走向近现代的主权体制，创造出更大的生产力。中华文明几千年，尤其汉代以来，一直奉行的都是教政合一，儒教就是朝廷，朝廷就是儒教，这是近现代中华民族落后的根本原因。教政合一会便于统治者的管理，却会压制整个社会的创造性和生产力。你觉得改革开放真正改的是什么？王放在畅游搞的这一套，就是教政合一，一旦让他得逞了，只会让他加强自身在畅游内部的统治，却会让整个公司陷入僵化，创新停滞、工作效率大幅度下降。”

张朝洋沉默良久，才语气沉重地说：“行，我跟他说说，让他改。”

“不行！”

周不器拒绝了这个方案。

“嗯？”张朝洋眉梢一挑，“那么怎么办？”

周不器道：“必须开除！”

“啊？”张朝洋惊了个呆，“没必要吧？”

周不器道：“很有必要，我都听说了，此前畅游的内部团队分裂过，还搞出来了一个《成吉思汗》跟《天龙八部》竞争。”

张朝洋知道这件事，“没那么严重。”

周不器道：“他全权负责开发的《鹿鼎记》失败了。”

“这很正常。”

张朝洋不认为这是多么严重的事。

周不器道：“团队有矛盾闹分裂，项目失败……这些都没什么。但是，我们要看到背后的逻辑，是王放这个人的心态的变化。连续的挫折之下，他想的不是通过创新和成功来重建团队的信心，而是想通过宗教来加强对公司对人心的控制。这是心性的问题，是个人素质的问题。这个人不配当ceo，必须拿下！”

张朝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