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戴着枷锁和镣铐的男丁沉默地往前走,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没人说话,也没人停下看热闹,这一路走来,有人疯疯癫癫的大笑,有人撕心裂肺的痛哭,笑容已发黄,眼泪已流干,只剩心如死灰。
“别这么大火气,这才刚出了京畿,到北荒还远着,省省吧。”
一个嘴里咀嚼着东西的老衙役骑马走来,伸手进了裤头,掏出一颗槟榔,随手抛给年轻衙役。
年轻衙役接住槟榔,扔进嘴里咀嚼,喷出一口白雾,“以往押送流放犯的任务可是肥差,犯人的亲戚朋友少不得打点孝敬,好不容易轮到咱们押送,连一个打点孝敬的都没有,真晦气!”
老衙役笑了笑,露出一嘴黄牙,“以往的犯人最多就是作奸犯科,这批犯人可是谋逆之罪,亲戚朋友躲还来不及,谁敢打点?”
年轻衙役叹息,“也是,咱们没背景也没靠山,若是肥差,也轮不到咱们押送。”
老衙役随口一吐,槟榔渣渣飞出,击中了路边一棵树,“这些人什么恶事也没干,只因为跟庆王沾了一点边,就被安了个谋逆之罪。
抄没家业还是小事,年轻的女眷进教坊司供人取乐,年老的女眷进浣衣局做活,男丁则发配北荒,修筑防御工事,都是可怜人。
咱们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不必太苛刻,只要这些人没有过分之举,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年轻衙役竖起大拇指,称赞老衙役的准头,“等我把味儿嚼干,我也试试准头!”
听着老衙役和年轻衙役的交谈,白煜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不对劲!
这梦也太离谱了吧,还带剧情的?
凛冽的寒风。
后背火辣辣的痛感。
脖子上枷锁的重量。
无一不在提示他,这不是梦!
“该不会穿越了吧?”
他直冒冷汗。
作为一个庸庸碌碌的社畜,他原则上不反对穿越,因为穿越可以改变命运,但是穿越成了流放犯也太磕碜了吧,还不如安安心心当个社畜呢。
“我穿越到了谁的身上?”
“记忆呢?”
“原主的记忆呢?”
这是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他心急如焚,大脑使劲运转,一个个身材火辣的小姐姐跳舞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这都是他自己的记忆,没有其他的了???
“老兄,当今是何朝代?”
白煜靠近一个身型魁梧的中年男子,用手肘捅了捅,低声询问。
中年男子头发花白,额头有皱纹,满脸沧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宛如一具丢失了魂魄的躯壳。
真冷漠!
从此封心不再爱了吗?
白煜挪步靠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这少年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