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李、沈二人分头行事,各自对对方十分放心。她们暗暗达成默契,纪浮生是王牌,亦是最后的底牌,还是先引而不发的好。李阅微心思缜密,沈娴情果决善断,只有纪浮生像个孩子。三人彼此十分了解。
擎天峰顶一马平川,一眼能望到头,没有丝毫遮挡。
纪浮生在一座三重八角的凉亭前站定,木木望着亭中那尊姿势怪异、溜光水滑的鎏金塑像。
正经的造像都是端端正正的盘腿打坐、庄严宝像,擎天峰顶这尊唯一的像却特别与众不同,荒诞怪异。
他双腿也盘着,但只用半拉臀部坐着,整个躯体微微向右倾斜,那张瞪大嘴巴、不失英气的脸以诡异的角度仰着,双目紧闭,双手交叉在前额上方几拳处,似乎正在用力抵挡抗拒什么,十分忙乱,连野老峰制式的朝天冠都被挤歪了。
“师叔啊,请睁开你那缝了一千多年的缝眼吧!师父、师伯们都不在了,师兄、师姐们合伙欺负人。我听说咱们野老峰名都是师叔起的,‘稻田要除草,还是用野老’,听听,这名起得,真好听!师叔,我都拍你马屁了,你要给我做主呦!师叔,我和你说,她们都坏透了······”
野老峰南界,夏萤峰下,立有界碑。石制界碑正面,上下阴刻着“野老”二字,背面阳刻着“稻田要除草,还是用野老”,落款是:弟子卜士悟。
“檀郎~哦,不对,该叫你卜士悟,一千八百多年了,你还指望,这句话能代替你的回答?”
区区一个凡人,简简单单两招,便破了她引以为傲、已臻小成的“骨相天地”,时至今日,九州四域寻不到第二个。
“兰悦儿,记住这两句话,从此以后,见言即止,莫要逆势而为。至于你我再见之期,如果非要有个期限,我希望是一千八百年!”
这是卜士悟当年留给兰悦儿最后的话,现在的白骨大圣一拳轰碎石碑,下令停止前进。
近乎同一时间,野老峰西界,急支塘瀑布自野老十三峰之木落峰半山处垂下,举目望去,不可知其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