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众人都眼巴巴望着他。倪大夫谁也没看,在床边黯然坐下,端着那碗药,用汤匙轻轻搅匀,然后舀起一勺,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又用嘴抿了抿,感觉不烫了,这才把那勺汤药送到儿子嘴边。
倪夫人倪母弟媳,都在一旁轻声呼唤:智儿,喝药了。喝了药,就能好了。
智儿一动不动,跟死人一般,无论他们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倪夫人哭道:老爷,用鹤嘴壶灌吧
只能如此了倪大夫长叹道。
药童赶紧取来专门灌药用的鹤嘴壶。倪大夫把药倒进壶里,药童帮着用压舌板撬开小少爷的嘴,倪大夫把那一壶药都慢慢灌了进去。
等待,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一直到了傍晚起更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倪家小少爷还是一动不动,原先只是手肘一下厥冷,服药到现在,通体肌肤都厥冷了,已经看不见胸口欺负,只有用熄灯草放在鼻孔前,才能看见有轻微的抖动,显示还有一丝呼吸。
倪母倪夫人等一屋子人哭得死去活来。
倪大夫仰天长叹,老泪缓缓而:准备后事吧背着手,慢慢往外走去,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
倪母拄着乌木拐杖,哆嗦着叫道:儿啊,你去哪里
先前倪大夫回来的时候,智儿病危,还来不及问这件事,此刻提起,才顿时想起,倪二的妻子忙问道:大哥,如何救法
我已经求得刺史大老爷松口了,只要明天升堂,贵芝堂的那小郎中肯帮咱们作证,证明他曾经用八枚乌头给恒昌药行的祝药柜治好了病,就可以从轻落。
如何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