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孤愿受惩罚。”朱翊钧轻声喏道。
“惩罚倒是不必了……”
朱翊钧几乎不相信这会是太后娘娘说出来的话。他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孝定的第二句话就以出口:“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做皇帝。大明的江山社稷,就交给璐王好了。”
这句话如雷贯耳。朱翊钧连忙下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孤知错了,恳请太后娘娘原谅孤一次……”
孝定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申时行不忍看朱翊钧为自己受罚,也在他身边跪下:“太后娘娘,您不要责怪陛下,他是去西域探寻救我的方法,并没有不顾大明江山!”
“申爱卿,我大明朝讲求礼节,讲究尊卑有序。哀家希望您不要忘了。”
孝定这句尖刻的话语,吓得申时行连连叩头。
“太后娘娘,”朱翊钧长跪不起,前额贴着冰冷的地面,“请您宽恕孤的冒昧,自此之后,我一定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再也不踏出这紫禁城半步!”
申时行听了爱徒的话,老泪扑簌簌倒淌到眉棱。以天下绝景之广博,哪里有做皇帝的愿意一辈子待在宫里的道理?
孝定却置之不理,径自走出门去。和她一起来的那名侍卫,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戴着圆框墨镜,手拿一根粗木棒,似乎是一位盲人。
盲人侍卫笑道:“陛下,你身上有非常强大的修气。你是不是去西域修行仙术了?”
“怎么可能,你……”
话音未落,盲人侍卫已一杖戳来。朱翊钧闪身躲过,只听那盲侍卫道:“陛下你不必遮掩。在下虽然看不见,但是鼻子可灵得很。”
“原来你是花唐!”
朱翊钧惊呼,盲侍卫又是一杖斜劈而下。他翻身躲过,把申时行搀扶到一旁。
花唐,山西晋阳人,当年同样名列“大内三魔剑”。如今看来,那柄粗木拐杖就是魔剑“滞光弥相”了。
花唐轻蔑地一笑,身形陡然腾飞,凌空一杖刺来。
朱翊钧有丰沛的修气在身,对不懂仙术的花唐自不为惧,侧身躲过这一杖。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花坛竟然摘下墨镜,把一边镜架拆开,向朱翊钧的喉间刺来!
朱翊钧躲闪不及,侧颈被划破,血流如注。
原来,魔剑滞光弥相就是那墨镜。只要拆开一边镜架,精致而锐利的锋刃就会显现。
朱翊钧捂着脖颈处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浸润、溢出。他连连倒退,花唐的攻势丝毫未减。申时行在一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抓起房里的东西,向花唐胡乱抛掷,却没有一次打中。